楚成洋卻從她們的反應中猜到了大概,於是縮小了找尋範圍。
彼時,秦婉清歇了會兒,跟顏思語一起來到她進來的地方,卻沒能打開出去的門。
兩兩對望,長時間無言。
「難道這扇門是只能進來?」顏思語擰著眉,猜測道,「出口在別的地方?」
沒料到會是這樣,秦婉清一跺腳:「早知道剛才就該跟上楚亦辰了,這會兒他肯定已經出去了。」她倆的手機都沒了,無法聯繫外面,被關在這裡等著外面的人找進來,不知到時還有氣沒。
「先找找看。」顏思語將手放到牆上摸索,「就算不是同一個口出去,應該也不會離得太遠。」進來的時候是誤打誤撞,也沒來得及問南舒關於密室的具體情況。
「好。」秦婉清忙上前一起找,看到顏思語額上的汗珠,她擔憂道,「思語,你在旁邊歇會兒吧,我來找。」思語雖然沒說,但能看出她不好受,必然是傷著了。就算思語是練家子,對上那麼大一塊頭,還是會有些吃力吧。
秦婉清抿了抿唇。
顏思語彎唇淺笑:「沒事,抓緊時間出去才是正事。」
秦婉清不言,只是更加賣力地找尋出口。
昏暗微光中,時間悄然而去。
秦婉清不知疲倦地在光滑牆面摸索,忽地被一道大力推開。她受了驚,長時間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全靠一股毅力支撐著。被這麼突然一推,毫無防備,整個人向後倒去,腳疲軟到無法挪動分毫,只能閉眼認命。
她,太累了。
想像中的疼痛並未傳來,秦婉清緩緩睜開眼,看到出現在身邊的人時,強忍著的委屈在這一刻崩塌,清亮的眼睛裡早已漫上水霧,腦海里只剩下一個聲音: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無聲的落淚深深刺痛了楚成洋的心口,不知懷中人有沒受傷,他顫抖著手不敢亂動。楚成洋眉心揪成了一團,嘴唇微張,半晌一個音節都沒能發出,眼眶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濕潤,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
「行了,別在這兒黏黏糊糊的,有什麼話出去了再說。」顏思語靠著還沒關上的門,身體的大部分力量都壓在門上,神情放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在門關上之際及時抵住,他們這一群人還得繼續被困著。
「對、對!」秦婉清忙收斂情緒,靠著楚成洋站好,「我們先出去。」她看到一邊站著的顏秋池,柔聲問:「秋池,可以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思語嗎?」此刻的她都沒法照顧好自己,沒逞能。
「可以。」顏秋池堅定點頭,上前一步,扶住顏思語。
「謝謝。」
「不用,婉清姐……」顏秋池欲言又止,可看秦婉清的狀態,識趣地沒多說什麼。
幾人通過暗室的門,顏思語才移開身子,門自動關上。再看去,那一面牆看不出任何縫隙,就好像原本就是完整的一塊。
顏思語看得驚奇不已,想著,等有時間問問南舒,她家這酒店是怎麼修建的。
秦婉清擔心顏思語的身體,於是一行人直接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完,得知顏思語受的是皮外傷,只需要擦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就行。秦婉清這才徹底放心下來,一直強撐著的那股勁散了,她眼前驀地一黑,暈在了楚成洋的懷中。
所幸就是驚嚇過度加之身心疲倦,沒有其他大礙。安全起見,兩人被安排在同一間病房,顏秋池見狀,這才放心帶著助理離開。
顏思語將人送出去,順便交代了幾句,返回到病房時,看到楚成洋盯著秦婉清的脖子發呆,眉心緊蹙,抿著唇瓣,眼神幽深。
「咳……」顏思語走進去,坐到自己那張病床上,緩緩道,「我進去的時候,楚亦辰正掐著她的脖子,她當時的狀態,我要是晚一會兒到,她可能就沒命了。當時的楚亦辰已經瘋了,而讓他發瘋的原因,是你……」顏思語的眼眸逐漸變深:「楚成洋,這件事按理說不該怪你,可是我好像做不到。婉清她家庭幸福和睦,人員也簡單,可以說,她從小是生活在蜜罐里的,叔叔阿姨將她保護得很好,她很純粹。而你不一樣,你的家庭複雜,人員也心思陰暗。雖然說,感情是兩個人自己的事情,外人無權說什麼,可你帶給她的傷害,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知道。」楚成洋不否認,不辯解,眼神堅定看著尚在昏迷中的秦婉清,「可是我不會因為這樣,就離開的。除非,她不要我了。」後一句話,很輕很輕,似羽毛飄忽不定。
她若真的不要他了,他想他也只是會回到原點。就像之前一樣,她繼續當她的任性大小姐,他則依然是那個小跟班,只要她有需要,無論他在何時何地,都會想辦法第一時間來到她的身邊。唯一不同的是,會比最初要痛苦吧。從未擁有,和擁有過再弄丟,可是截然不同的。理智可以回到原點,情感卻難以真的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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