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希後知後覺才感受到疼痛,她無法直視腳底的碎片,搖了搖頭:「阿姨我沒事,你幫忙收拾一下吧,我先上樓了。」
「欸……你手還沒包紮。」阿姨在身後喊,樓梯上的人怎麼都不回頭。
她嘆了口氣,收拾碎片,準備等會兒上樓給寧希送藥。
收拾好後剛從醫藥箱中拿出藥,就聽見門口的動靜——是沈淮啟回來了。
他看著臉色也不怎麼好,竟跟剛才受傷的寧希無差別。
「需要醒酒湯嗎?」
沈淮啟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正準備上樓,看到她手中拿的紗布和藥水,隨口問道:「誰受傷了?」
「噢這個啊。」阿姨看向三樓,「是慢慢,剛才碗碎了,她撿起的時候不小心劃傷,我想給她包紮但她說不用,正準備把這些送上去。」
沈淮啟呼吸一滯:「嚴重嗎?」
阿姨想起那一灘血,點頭:「流了挺多血。」
「給我吧。」沈淮啟伸出手,阿姨放心地將紗布給他。
站在寧希門口,他第一次不知該如何敲門,又念著寧希手上的傷,伸出手。
三下過後無人應答。
沈淮啟蹙起眉,再次敲響,這次聽到了潺潺的水聲,他再也忍不下去,推開門,裡面黑暗一片,循著聲音他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虛掩著,他從縫隙中看到裡面的場景,用力推開門。
黑暗之中唯有寧希手中按亮的火機。
昏黃的火苗跳躍,顫顫巍巍風一吹就滅。燒焦味在逼仄的空間釋放,寧希左手傷口一滴滴落在地上,滴在滿地的照片上,再往上是燒了一半的照片。
沈淮啟無法掩飾內心的驚詫,一時間說不出話。
寧希也詫異於他這個突然闖進的人,蜷縮手指卻忘記手中是火苗。
倒吸一口氣,下一秒手腕被人緊握。
力氣大到留下紅痕。
沈淮啟拿走她手中的打火機,低頭時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那些全是雲歡臻找的同他年齡相仿的女孩。
他抬眸看向寧希,卻說不出其他話。拉著她走出衛生間,在打開燈前,啞聲道:「閉眼。」
寧希聽話地閉上眼睛。
房間頓時明亮,她坐在椅子上,沈淮啟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幫她清理傷口,包上紗布。
他像一個負責任的醫生,而她只是無關緊要的病人。
「這兩天不要碰水,忌辣忌酒。」
寧希垂眸,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眉頭,又不敢放上去怕是黃粱一夢。
悶聲道:「知道了。」
她其實還想問更多,問他今晚吃飯怎麼樣,那個女生漂亮嗎,會和她談戀愛嗎?
可她問不出口。
那些答案會成為血淋淋的刀子刺向她。
系上紗布後,沈淮啟站起身,寧希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沈淮啟……」
寧希語無倫次:「你不能這樣……不能……」
被包紮好的傷口此刻突然泛著疼,手背還留有沈淮啟的餘溫。
「不能怎樣?」沈淮啟神情複雜,反問一句,沒等她回答,接著說:「慢慢,你還不明白什麼是感情,你只是搞混了對哥哥的喜愛。」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我就當作沒發生過,以後我還是你哥哥。」
沈淮啟的聲音幾近冷漠,寧希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不是!」
她喊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為什麼總覺得我不懂!我不是傻子,我能分的清什麼是喜歡。」
「……」
沈淮啟沉默片刻,輕輕搖頭:「是我不好,讓你誤會了。」
寧希沒想到他會道歉,可這更讓她難以接受,她寧願沈淮啟厭惡這份感情,至少相信它是真的。但他只覺得她還小,在胡言亂語。
她緊緊抓著沈淮啟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塊浮木:「我們拉過勾的,我只屬於你,你也只屬於我。」
她將曾經的諾言擺在他們中間,明知道輕如浮毛還是忍不住期盼。
「你當時才三歲。」沈淮啟抽走手腕,沒有一絲變化:「寧希,童言無忌,我從未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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