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枝意恍然,原來方才,不過是場夢。
時隔三年之久的一場夢。
「沒什麼,只是做了一場噩夢。」饒是謝枝意這般說,她身上依舊因著這場夢沁出一身薄汗,面色倒是沒有睡著時頻頻蹙眉,神色舒緩許多。
謝潯安心底忖度著,然二人雖說是一母同胞,到底只有近三年才相熟了些,也不好繼續追問。
「阿姐沒事就好,過會兒就到皇宮,我還怕阿姐醒不過來呢!」
比起幾乎從未涉足過皇宮的謝潯安,謝枝意曾在這座皇城待過整整十年之久,若有所感,她掀開車簾一角遙遙眺望。
宮台樓闕,肅穆巍峨,那是全天下權貴的頂峰所在,亦是束縛著自由的牢籠所在。
鴉羽低垂,掩下心底重重思量,謝枝意放下車簾。
與此同時,一行人馬護著另一架車馬,與謝枝意他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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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眾人恭敬跪地叩拜。
「恭請聖安,陛下萬歲萬萬歲。」
謝枝意的生父謝蘅曾任江南道巡撫,眼下期滿歸京,如若沒有差錯,依照這些年的政績他的官位興許還能再往上升一升。
只是這些終究只是揣測,沒有聖旨下達,再多想也無用。
謝蘅收斂心底的種種思緒靜靜杵在一旁,等候著陛下接下來的安排。豈料,端坐於椅的帝王蕭禹視線越過了他,逕自落在謝蘅身後那身著粉裳襦裙的女子身上,鋒銳渾濁的眼眸散了幾許冷肅,多了幾分柔和。
「阿意也來了,這幾年過得如何?江南可待得慣?」
謝枝意五歲入宮,十五歲及笄那日離宮,足足十年待在宮廷。蕭禹偶爾會見到她,每每遇到她都是乖巧待在太子蕭灼身邊,言行舉止極少出錯,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柔若無骨溫順無害的女子,最後卻能在蕭灼極為陰鷙冷寒的目光中說出那樣一番話……
思及那位桀驁不馴的逆子蕭禹在心底長長嘆息了聲,索性不再去想。
謝枝意恭敬行了一禮,輕垂眼睫輕聲答道:「一切都好,多謝陛下關心。」
三年未見,當初窈窕女子早已抽枝發芽生得更為動人,楚楚風情清純如月,但凡任何人見了都會憐惜一二。
「此次歸京不妨在宮中多住上幾日,莫忘了,宮裡也是你的家。」
因著愛屋及烏,謝枝意入宮後就被蕭禹封為長樂公主,縱然未入玉牒,在這宮廷之中也是獨一份的存在。
蕭禹既然這麼說,謝枝意自然不敢拒絕,至於謝蘅,更是不會有任何異議。
蕭禹望了一眼伺候多年的內侍總管,內侍總管王全安即刻心領神會,笑著上前道:「長樂公主,老奴這就帶您過去。」
謝枝意福了一禮,正欲離去,一旁的謝潯安忙道:「陛下,我可以跟著阿姐一起去看看嗎?」
少年嗓音落下還流露著幾分少不知事,謝蘅心頭一跳,呵斥道:「陛下在此哪有你說話的份!」
謝潯安沒理會謝蘅,反而抬起懇求般的眼眸望了一眼天子,隨後又立刻垂首,沒再吭聲。
蕭禹反倒爽朗一笑,「謝卿,朕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少年便是你那位嫡子吧!」
謝蘅鄭重一禮,生怕帝王責罰,忙跪地請罪:「此子無狀,望陛下恕罪。」
「無妨,既然難得入宮一回也可以走一走,全安,此事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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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凌霜殿往御花園而去,再繞過幾條宮道便是謝枝意曾經住過的長樂宮。
時隔三年再站在這裡,謝枝意仿佛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眼下正值春日暖陽,御花園中百花灼灼盛放,奼紫嫣紅盡斗鮮妍,還有不少珍貴品種,也只有在這宮裡頭才能瞧得見。
王全安和謝枝意頗為熟稔,見她多瞧了一眼御花園的繁花不禁笑著開口道:「公主今兒來的可巧,這花聽聞是昨夜才開,未曾想就被公主遇上了。」
謝枝意對這些花花草草頗有涉獵,更何況女子素來愛花,御花園裡的品種外頭更是見不到。順從心意,謝枝意俯下身輕嗅了一株葳蕤盛放的芍藥。
芳香幽幽,縱是芍藥生得如何嬌艷都比不上謝枝意那張更為姝麗艷絕的臉龐,王全安在蕭禹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後宮中的嬪妃見過不少,除卻那位早逝的皇后,其餘人的容貌哪能比得上眼前這位?怨不得那位太子先前將她捧在手心裡頭寵著,王全安默默在心底嘀咕著。
謝潯安第一次入宮難免有些好奇,儘管入宮之前謝蘅交代再三定要小心謹慎,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得了個喘息的空隙,謝潯安也就將父親交代的那番話拋之腦後。
「阿姐,這皇宮好大啊!怎麼走了半天也不曾到你之前住的地方?」
謝潯安努力在腦海中記著路線,不得不說,東拐西繞的,都快把他腦子繞成一團漿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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