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無倫次說著,甚至自己都不記得說了些什麼,只是看到他這副模樣格外難受,眼眶更是紅了一片,淚水凝結在眼睫,顫抖著幾近落淚。
「哭什麼……」蕭灼輕聲低嘆,將她拉進懷裡,指腹輕柔拈過她的睫羽,抹去那滴淚痕。
大掌毫不費力擠入她的五指中,緊扣著,另一手落在她纖細腰間。
想讓她塌下腰肢,逢迎他,接納他,就像夢中做過無數次那樣,那樣美好,令人流連。
真是可惜啊,現在還未到時候。
不過也快了。
墨瞳噴薄而出的欲被他再次摁住,隱而不發,喟嘆後,他這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透著一股倦意,「人若是總要瞻前顧後不能順心,那該多麼沒意思。阿意,此事和你無關,我早已說過是我想做便做了,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可、可是……」
到底是因她而起,他想要一句輕飄飄的「不必自責」卻能將她的歉疚徹底湮沒。
這幾年蕭禹的身子骨愈發不好,原本並未被眾人放在眼中的三皇子蕭凜在這個時候被帝王重用,不得不叫人深思。
與之相對的,就是帝王對東宮的冷然嚴守。
蕭禹他,會廢了太子嗎?
謝枝意心中不斷打鼓,根本不敢往下深想,更不敢開口問詢。
「沒有可是,阿意你要知道,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是順心而為。」蕭灼似乎當真不在意這件事,甚至還問了一個她根本不敢想的問題,「假若有一天,我不再是這個太子,阿意你可願跟我走?」
一顆心直直飄搖墜入谷底,她不願去想,因此也沒了回答。
「阿意不願麼?」他似乎苦笑了聲,倚靠在他胸前的胸腔滯悶震顫,「若是終究到了那一日,阿意你就離開吧!」
「那樁婚事是我迫你撕毀約定,還有你一直都想去的江南道,屆時等謝大人的調令下來,你就能得償所願了。」
分明以前一直都想聽到這些,可為何偏偏是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呢?
謝枝意難受極了,瓮聲搖首,「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陸大人。」
「那江南道呢?」他知,她和陸乘舟並無感情,可是不得不在意其它,「你一直想要遠離盛京,去往江南,不是麼?」
他到底太過了解她,知道她更在乎的是什麼,也是這一句話叫她徹底噤了聲。
她願意捨棄婚約,卻從未願意捨棄過自由。
那是她始終嚮往、熱烈的存在。
也是叫她明白她並非一隻囚困在籠中的雀鳥,終有一日也能展翅飛翔屬於她的遠方。
可當蕭灼當真這麼說,她的心卻飄搖不定,她這是在猶疑什麼呢?
沒能得到她的否認,蕭灼眸色更深,那是她不可知的冷冽徹骨,冰寒霜雪。偏偏,他的語氣卻變得更為溫柔,像無邊絲雨鑽入她的心,「阿意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沒再多言,甚至選擇將她放開,可桌面上的那些菜餚他卻再也沒有動過。
林昭在門外苦等許久,直到看見謝枝意的身影走出才歡喜上前,「殿下可用了膳?」
謝枝意點了點頭,思緒放空,仿佛還停留在他的那個問題上。
其實,剛才她可以撒謊的,只是謊言得到的答案並非出自真心,就算誆騙也只是一時。
良心難安,她最後只能選擇緘默,而她的沉默,卻也道出所有。
她的不尋常皆被林昭看在眼中,林昭暗忖是不是剛才發生過什麼,否則為何公主神色恍惚,就連端進去的菜餚也只動過少許,按照過往的經驗,只要有長樂公主在太子的胃口總是很好才對。
「公主,太子他——」林昭正想追問,沈姑姑立即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不動聲色搖了搖頭,暗示他不要再問下去。
沈姑姑看得分明,公主這般定然是太子說了些什麼,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自然是自己解決,作為外人不便插手干涉,免得攪亂太子的布局。
封禁中的東宮眾人驚若寒顫,比過往還要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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