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這麼喜歡這樣虛假的皮囊,那他偽裝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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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凌霄殿的密道回到東宮御書房,稀疏的幾顆星子遙遙墜在天階,他的身上仿佛還沾著蕭焱臨死前濃稠的血痕。
沐浴時,他特意選了和謝枝意往日最常用的皂角,熟悉的香味在空氣中溢散開來,仿佛她就躺在身畔,不過一個時辰未見竟有些想她了。
換過新裳朝殿外走去,東宮眾人恭敬跪地行禮,不敢生出多餘的響動。
沈姑姑方打了個哈欠就遠遠瞧見蕭灼走了過來,連忙福身行禮,「殿下,公主歇下已有一段時辰。」
蕭灼眉宇未動,平靜開口,「可點了蘅蕪香?」
沈姑姑心尖一顫,自是明白蘅蕪香對於太子的重要性,除了偶爾幾次得了吩咐並未點燃,剩餘時日,只要謝枝意有在宮中歇息都會點此香,甚至這種香已經不知不覺滲透,成為謝枝意入睡前不可或缺的習慣。
「已經點上了。」
沈姑姑未再多言,任由蕭灼推開殿門隻身入內,就好像曾經的每個夜晚,皆是這般。
殿內蘅蕪香不知不覺燃燒過半,蕭灼並不在意這些,殿內逡黑一片,唯有窗外漏下的月華流瀉而進,落在地面染滿白雪寒霜。
謝枝意靜靜熟睡對外界之事渾然不知,他垂下眼睫,指腹落在她臉頰細細描摹。
從小,蕭灼便用金玉堆砌幾乎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在她面前,毫不吝嗇,就連三皇子蕭凜恐怕都沒有他手裡的銀錢多,也不會有他闊綽。
這是他的阿意,他小心翼翼呵護的人,自該永遠都陪在她身邊。
「我的阿意……」
他低聲呢喃,瞳孔漆黑如古井,只浸染著她這輪本該懸掛在空中的皎潔明月。
雋美無儔的側臉隱沒在黑暗,他低垂下頭,薄唇緩緩覆上,然而,還未到近前,原本應當陷入沉睡的佳人睫羽輕輕顫動,隨即緩緩睜開眼,睡眼惺忪,半夢半醒。
謝枝意是突然甦醒過來,鼻尖嗅著熟悉的蘅蕪香,正要繼續沉睡,忽而發現床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心臟遽然驟停,呼吸一滯,她以為是武安王派來的刺客,好在她睡前在枕邊放了根金簪也能自保。
毫不遲疑,她的睡意消失殆盡,舉起金簪就朝眼前之人惡狠狠刺去。
手腕到了半途被人扣住,金簪失力落在被衾,溫柔熟悉的聲音落入耳畔,帶著幾分無可奈何,「阿意,是我。」
借著清泠泠的月光,她這才逐漸看清楚面前之人,心頭先是稍稍鬆了口氣,隨後驀然想到現在她還身著單薄的衾衣,而他就這麼出現在她的寢宮之內,又叫她下意識將自己的身子護在被衾里。
「阿兄,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分明是她的寢宮,難不成是她是迷糊了?
蕭灼清淺笑著,「我自然知道這是你的寢宮。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有沒有睡好。」
他伸出手,掌心落在她的嬌顏,夜色中眸光晦暗,聲音微啞,「阿意怎麼醒了?」
「我也不知,可能是心裡還記掛著別的事情。」她沒有懷疑,而是催促著他,「都這麼晚了,阿兄的病還沒好全,還是早些回去歇著。」
她以為這麼說蕭灼便會離開,沒想到她的手腕依舊被眼前之人扣著,熾熱的溫度從他的掌心暈染到自己身上,渾身都泛起難言的燥熱。
「我有些睡不著,阿意,你恐怕不知,武安王死了,今後,你再也不必遭受那些風浪。」
謝枝意瞬時怔愣,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武安王……死了?」
她根本不敢相信。
那可是武安王,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前幾日還要耍陰謀詭計害他們,怎麼一覺醒來就死了呢?
「是啊,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他今夜逼宮行刺父皇,被父皇所殺,今後,這世上不會再有武安王。」蕭灼認真凝著她,唇角勾著溫柔的笑,抬手將她摟在懷中,深深嗅著她的氣味,沉迷般留戀,「阿意,我知道這些時日你受了不少苦和委屈,我保證,以後不會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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