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千織搖頭，「自從那一覺睡醒之後，我睡眠的時間就很少了，每天有四個小時那樣就已足夠。」

古楓想了想，終於忍不住道：「清水千織，你的武功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前的時候，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絕不至於連你一招也頂不住的。可現在你卻精進到如此程度，實在是讓我匪夷所思，你到底是怎麼練的？」

清水千織認真的想了想，最後竟然只回答了古楓幾個字，「我也不知道。」

古楓：「……」

清水千織看著古楓，弱弱的問道：「古楓君，你願意收留我了嗎？」

古楓搖搖頭，「我還沒考慮好！」

清水千織有些難過的道：「以前的我真是那麼不堪嗎？」

不堪？

古楓忍不住苦笑，以前的清水千織豈是「不堪」兩字可以形容呢！

「清水，以前你怎樣，咱們不要再去說，你現在就實話告訴我一句，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我這兒？」

「我已經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這個世上，除了你之外，我好像也不認識別的人，說真的，雖然我的武功確實不錯，可是我很害怕看見陌生人，怕和別人打交道，好像感覺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所有人都想害我一樣。」清水千織說著，悠悠的長嘆道：「你說我從前是個職業殺手，也許我真的殺人太多，現在終於遭報應了吧。」

古楓好奇的問：「那你就不怕我？」

清水千織認真的想了想，搖頭，「很奇怪，你不問我還不發覺，我竟然真的一點也不怕你哎！」

古楓苦笑著問，「那是因為我給你送了一隻燒鵝腿嗎？」

清水千織竟然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古楓：「……」

清水千織又忙道：「在你的眼中，那只是一隻算不上什麼的燒鵝腿，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卻幾乎是救命糧，如果你不給我吃的，我也沒有跟著你回來，我真的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或許我已經餓死了，或許我還在流落街頭，或許我又被人騙去什麼地方了。」

古楓默默的聽著，並未發言。

清水千織道：「古楓君，也許你不知道，在這裡住著，有你在身邊，我感覺很放心，很安全，這是我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只要你願意收留我，只要你不嫌棄，我為你做什麼都願意。」

古楓沉默良久，終於緩緩的開口，「清水千織，你剛才說的我都能理解，因為以前我有過和你一模一樣的遭遇，甚至是比你更慘，因為你只不過是過了幾天這樣的生活就幸運地遇上了我，而我卻是過了好幾年才遇上我的師父。收留你，對我而言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無非是多一副碗筷而已，可是我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也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農夫好心的救蛇，最後卻被蛇咬死了！」

清水千織連連搖頭，「不，我不會這樣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不會恩將仇報的……」

古楓擺擺手打斷她，「現在你說不會，我相信。因為昨夜你經你療傷的時候，我也給你把過了脈，你確實因為之前受傷留下的後遺症而失去了記憶，這種症狀就目前的醫療水平確實是很難治癒的，之前我治過類似你一樣症狀的病號，但你的症狀明顯要比她嚴重很多很多，不過這絕不表示你完全沒有康復的機會……」

清水千織插口道：「古楓君，我明白了，你是擔心我恢復記憶後，會對你不利是嗎？」

古楓點頭，「確實，因為之前你來深城的任務，就是要把我殺掉。在這個世上活著，不可有害人之心，但絕不能沒有防人之心。好心沒好報這種事情，我已經遇到過不少。」

清水千織道：「那你希望我怎樣做？」

古楓道：「我當然希望你離開，還給我之前安定平穩的生活。」

清水千織黯然失色，雙目中隱隱透出淚光，「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古楓搖頭，「基本上沒有了！」

清水千織的眼淚終於滴嗒一聲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