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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

顧知灼眼巴巴地看著謝應忱,一雙烏瞳靈動的好似會說話。

謝應忱根本不需費心揣摩,也能一眼看懂。

他低低地笑著,回應了一句:「我知道。」

於是,他就見到她的頰邊浮起了一個淺淺的梨窩,眉眼間是一種絲毫不加掩飾的雀躍。

她問秦沉:「有紙筆嗎?」

有!

秦沉拿出了隨身的炭筆和絹紙,親手鋪在案上。

上一世,公子去世後,顧知灼閒來無事時,曾經無數次推演過他可以用的方子。

這會兒,根據脈象稍加調整,一張方子很快就寫完了。

顧知灼說道:「謝公子,這張方子主要是治您風寒和咳疾的,又加了一些固本的藥材。」

「您身上的毒積得太久,得先等到身體養好後再說。」

「不能急於一時。」

謝應忱接過方子。

哪怕用的是炭筆,顧知灼這手字也不似普通閨閣少女的秀氣斯文,每個字都力透紙背,風骨盡現。

而且,謝應忱甚至還發現,她的字跡,竟與自己有著四五分神似。

就像在練字時,曾用過他的字當字帖。

謝應忱收好方子:「多謝姑娘費心。」

「不費心的!」顧知灼輕快地說道。

公子在世時一直都照拂著她,就連臨終前,也為她鋪好了路,讓她可以一生順遂。

只不過她沒有聽他的話。

她辜負了公子的期許。

「謝公子。」顧知灼認真地說道,「您要好好吃藥。」

她一本正經地盯著他看,烏溜溜的鳳眸中仿佛寫了三個字:要聽話。

這樣的簡單直白,沒有任何的彎彎繞繞,讓他格外放鬆。

謝應忱輕笑著點了點頭:「我聽話。」

顧知灼眉眼彎彎:「這方子您先用著。三日後,我會去百濟堂,要是您能出得來,我再給您複診。」

「百濟堂就在朱雀大街上,靠近街尾,是我家開的。」

準確的說,是顧知灼的生母王氏的陪嫁,如今也是王氏的陪房在打點。

她說得是「出得來」?秦沉略一挑眉,公子先前就說過,這趟回京怕是會被困在宮中,出宮開府需要時機。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也知道?!

謝應忱放下衣袖,應了:「我若出不來,會打發人去百濟堂告訴姑娘一聲。」

好!

啾啾。

數聲鳥鳴在寂靜的夜中響起,有如鳥雀振翅鳴叫連連,顧知灼動了動耳朵,她聽得出來這其實是肖似鳥鳴的響笛。

應當是公子放在莊子外頭的人。

謝應忱微微一笑,主動說道:「東廠在附近的人手已全都撤走了。」

顧知灼放心了。

她遲疑了一下,猶猶豫豫地站起來,說道:「天色晚了,公子就在這裡歇上一晚,明日再進城吧。」

「西院的屋子多,您的人都可以在這裡暫歇。」

她環顧了一圈,很滿意!沈旭那個敗家的,走的時候啥都沒帶,他把這裡布置得奢靡又舒坦,樣樣不缺,剛好可以讓公子好好休息。

謝應忱應了。

於是,顧知灼開開心心地說道:「我讓人給您送些熱水和吃食過來,這兒還有一個紅泥小火爐,您自便。」

謝應忱起身相送。

她的步子慢慢往前挪,哪怕挪得再慢,也就十來步就挪到了門口。

她福了福身:「我先告辭了。」

秦沉為她開門,對著她擠眉弄眼,像是在說,等回京後,就去找她仔細問問公子的病。

顧知灼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神情微妙地說道:「你近日會有血光之災。」

秦沉不明所以。

「要小心血脈至親。」

上一世的某個中元節,公子在院子裡獨自小酌了幾杯,公子平日不太飲酒,後來她私下裡問了懷景之,他說,公子有一個從小就跟著他的侍衛,既是侍衛也是在東宮時的玩伴。

太子被廢後,東宮屬臣死得死,走得走,倒是這個小侍衛和他一起去了涼國,在涼國足足待了六年,可惜,回京後沒多久人就沒了。

應該就是他了。

所以,她當年從未在公子身邊見過他。

不過,懷景之沒說人是怎麼死的,她也沒問。

她撩起裙擺,邁過了門檻。

門在身後緩緩關上,顧知灼的眉宇間神采奕奕,眸光如繁星般璀璨。

「姑娘。」瓊芳趕忙迎了上前,憂心道:「您沒事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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