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愣了一下。
她略略湊過去一些,笑得一臉無辜:「我要是說,是您推的,又會怎麼樣?」
謝璟臉孔陡然一白,脫口而出道:「你卑鄙!」
顧知灼撩起耳畔碎發,溫柔大方道:「多謝誇獎。」
謝璟下意識地去看金吾衛的方向,就發現,他們倆現在的位置,正好被這棵千年古柏擋住大半,她那兩個丫鬟又不遠不近的在那兒一站,除非金吾衛往上再走上幾階,不然,肯定看不到。也就是說,他連個證人都沒有。
但凡她現在跳下去,哪怕是父皇都會認定是他推的。
畢竟他剛做過類似的事,父皇肯定會以為他又是為了珂兒,要致顧知灼於死地。
這簡直長滿嘴都說不清。
他是嫡子沒錯,可父皇也遠不止他一個兒子。
他的目光有些飄忽,啪得展開摺扇用力扇了幾下。
顧知灼彎了彎嘴角,恰到好處地又來了一句:「對了,我好像看到二公子和四公子今天也來了,您說,他們會信您,還是信我?」
謝璟的整個人涼颼颼的。
這根本就不是他們會信誰的問題,他二皇兄和四皇弟巴不得落井下石,說得不好聽,他們就算站在這裡,親眼看著顧知灼往下跳,也會言之鑿鑿作證說是他推的!
呵,就他們倆,只怕不但會在父皇面前挑撥,絕對還會煽動御使彈劾一波,鬧到朝堂上。
顧知灼往池塘的方向邁了一步,幽幽道,「哎,您要是再犯,怕是不止去太廟了。」
僅僅就這一步,謝璟驚得差點跳起來:「你站住!」有一瞬間,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喊上一聲,把金吾衛引過來,她就不敢再這麼明目張胆了。
顧知灼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的身體往後傾了傾,肆無忌憚的樣子分明是在說:您要是敢喊,我就敢跳,看誰快。
無賴!
他在心裡暗罵,煩躁地把腳下的一顆小石子踹進了池塘。
「要是我能做主,根本就不會和你定親!」
「你哪裡比得上珂兒。」
這話說出來沒給顧知灼留半分顏面,謝璟緊盯著她,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到難堪和羞愧,或者惱羞成怒,然而都沒有,她嘴角噙著一抹篤定的淺笑,嬌美的臉龐一片泰然自若。
「三公子,您也別妄自菲薄。」顧知灼輕飄飄地揭開他的偽裝,「您若真想退親,又怎麼可能辦不到。不過嘛,就是多少會讓皇上不喜,讓朝臣不滿,憑白給您兄弟可趁之機,多不划算啊。相比之下,讓我毀容,絕對更為簡單方便,到時候,我羞於容貌不正自請下堂,您再裝模作樣的勸慰幾句,還能全了您有情有義的名聲。」
「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謝璟把摺扇捏得更緊了,指節隱隱泛著青色。
顧知灼目視三清殿的方向,一個身形有些瘦小的道人正步履閒適地邁上台階。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道人突然轉頭看了過來,一雙眼睛精光四射,視線仿佛可以穿透層層疊疊的樹蔭。顧知灼朝他微微一笑,就轉過頭來,別有所指道:「公子和清平真人很熟吧。」
這句話一出,謝璟心口狂跳,佯裝若無其事地說道:「不熟。」
「若不熟,您又何必把謝老爺哄來太清觀。」她用手指撥弄著平安簽的紅繩,把話給挑明了,「您請出清平真人,目的只有一個,在謝老爺面前道破珂表姐就是那位街頭巷尾在談論的『天命福女』,讓謝老爺出面,從女觀召回珂表姐。」
謝璟咽了咽口水,不禁有些心虛,眼神飄忽。
去歲,他和珂兒外出踏青,偶遇了清平真人,清平真人一眼就斷出珂兒有「天命福女」的命格,當時他並不信,覺得這是個投機取巧的江湖術士,可清平真人一連給他算了三卦,卦卦都靈驗了!
這一年來,他們也時有往來。
這回從太廟回宮,謝璟得知母后叫鎮國公府把珂兒送去女觀。
女觀日子清苦,珂兒打小養尊處優,怎麼過得下去?!一想到她在女觀里備受焦熬,他就恨不能以身相代。母后不肯鬆口,他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求了清平真人幫忙。
他艱難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算出來的。」顧知灼雙手環抱於胸,回答得半點不由心。
謝璟惱羞成怒,他一振袖,索性不去看她。
顧知灼笑眯眯地做了個掐指的動作:「我還算出來,您等會兒會讓清平真人告訴謝老爺,是你我的婚約讓您百般不順,甚至有性命之憂,比如現在失足落個水差點淹死什麼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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