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仁心, 這是母親說過千萬遍的話,那麼一瞬間,他竟然忘了。
林鶴時吸氣一口,斂起那些一再影響他的思緒,問:「他怎麼了?」
花漓猶豫了一下, 將花莫的情況說給他聽:「是她臉上的刀疤炎痛, 往日都是用加了苦坨石的藥膏擦拭, 但是不甚打翻了, 現在疼痛難忍, 你有沒有辦法。」
往日情綣流轉的雙眸漾滿了他沒有見過的焦灼和心疼, 林鶴時花了些力氣來才讓自己沉下心, 思索花莫的病症。
「你等我一下, 我去拿藥。」
花漓點頭, 林鶴時回屋從柜子上拿了幾個瓷瓶, 背上藥箱出來,「走吧。」
兩人去到花漓家中, 王淑雲還沒走, 也沒閒著, 打了涼水讓花莫涼敷傷口, 自己在等在門口張望。
看到林鶴時和花漓過來,喜道:「來了來了。」
花漓率先跑到花莫身邊, 擔憂看著她問:「怎麼樣了?我找了林大夫來替你診治。」
林鶴時低眉看了眼自己被擦過的衣擺,默然將藥箱放下, 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對花莫道:「帕子拿下來,讓我看看。」
花莫疼的呼吸都在發顫,猶豫著放下手,露出的紅腫不堪,隱隱有血絲沁出,王淑雲抽了口氣,「這也太受罪了。」
林鶴時仔細看過,問:「是不是沾了夜青樹的汁液所致。」
花漓她也不確定,她只知道那是拂香閣的秘藥玉肌香,或許就是放了什麼夜青樹的汁液。
只是她不能將和拂香閣有關的事說出來,「我也不知,花莫是與人起爭執,被傷了臉,之後就一直如此。」
林鶴時輕含下頜,需要用苦坨石,多半就是這個原因了。
「有香油嗎?」
「有!」花漓立刻出廚房找了香油給他。
林鶴時走到桌邊,將藥箱裡的瓷瓶拿出,用香油將幾味藥粉調勻,「用這個給他塗,可以暫時止住痛楚。」
花漓不確定的看著那團黑漆漆的藥泥,這樣便行了?
王淑再旁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啊。」
只能先試試了,花漓接過藥,走到花莫身前,「你忍著點。」
花莫抿緊著發白的唇點頭,花漓用指尖沾了藥,猶豫再三,小心翼翼的將藥塗到她的疤上。
如火般灼燙的肌膚輕輕一碰就巨疼無比,花莫咬緊唇瓣,還是沒忍住顫抖,花漓比她還慌張,紅著眼道:「很疼嗎?我再輕一點。」
「你這樣不行。」林鶴時淡聲開口,目光睨著貼在花莫肌膚上的那根細指,不易覺察的冷意自眼下流過。
他走過去,「我來吧。」
花漓扭頭遲疑的看著他,林鶴時瞥過她泛紅的眼睛,「藥要擦進傷處才行,不然沒用。」
花漓根本狠不下心用力,無法,只能把藥膏遞給林鶴時。
林鶴時甚至沒有用手,就用方才調藥的竹片取了藥,直接塗到花莫的傷口上,絲毫不溫柔的動作,加上藥膏的刺激,花莫頓時痛的冷汗直流。
花漓急了,「你輕一。」
對上林鶴時睇來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冷意讓她有一瞬怔疑,只是眼下的情形,她也沒心思深想,只想起他說得,不塗深了沒用。
不得不改口對花莫道:「你忍一忍。」
林鶴時胸口緩慢起伏,自花漓給花莫塗藥那刻起,就達到頂峰的鬱氣,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得到紓解,不知何時滋生的占有欲充斥在他心上。
而花莫忍過最初的劇痛,藥效漸漸起來,痛楚也在一點點減輕,花漓看她眉頭鬆開,忙問:「好點了嗎?」
花莫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已經好了很多,她點點頭,「好多了。」
花漓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
「好了就好。」王淑雲也松神一笑,她說著看了眼天色,急道:「都這麼晚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花漓說。
兩人過去雖然不對付,但經過這麼兩次事情,那些隔閡自然而然就消失了不少。
「不必不必。」王淑雲大喇喇的擺手,「你照顧你弟弟。」
她這麼說,花漓也就沒堅持,回身看向給花莫塗藥的林鶴時,她忽的蹙起眉。
方才她只顧著花莫,這時放鬆下來才注意到林鶴時手背上印著一片燎紅,似是受了傷。
「你的手。」
林鶴時適時收回手,把手裡的竹片放下,順勢也把手上的傷口遮起。
花漓追著看過去,只看到垂墜的衣袖,她抬眸想問,林鶴時先一步道:「這藥每日塗三次,但要徹底止痛,還是要找到苦坨石。」
花漓點頭記下,想再問他的手,林鶴時已經兀自走到一旁收拾東西。
他背上藥箱,「若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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