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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完了又覺得不妥,挽著葉雲岫的手說,「二嫂,你別生氣,不要理他們。」

「嗯。」葉雲岫順從地點頭答應著。

她是搞不明白那麼多彎彎繞繞,但是一個人是善意惡意,卻不難感知。

「行啦,少生這種閒氣。」謝讓安撫地拍了下妹妹的後腦,笑道,「你呀,還是沉不住氣,有什麼事情也不要掛在臉上,規矩禮儀別讓人拿住錯處。」

這世道,孝道二字壓死人,他敢在婚事上公然對抗祖母和三叔他們,那也是扛著祖父的旗號,在這個家裡,畢竟還沒有人能越過了祖父去,祖母也不行。

謝鳳寧心虛噘嘴。

謝讓囑咐道:「接下來這幾日,你怕要辛苦些,每日跟我一起去晨昏定省,給祖母問安,免得落人話柄。侍疾的差事不要往身上攬,我們是孫輩,你年紀又小,侍疾自然有大伯母和三叔三嬸他們。」

「那我要去嗎?」葉雲岫問。

「你不去,也不要出去,老實呆在院裡養病。」謝讓道。她是新婦,又病著,剛一進門祖母就傳出病重,人家有心拿捏她,若一口咬定是她「不吉衝撞」,給她扣個屎盆子,他們能怎麼辦?

所以謝讓心下暗暗決定,接下來至少半個月內,決計不能讓葉雲岫跟老王氏見面。除非必要,都不要讓葉雲岫出去走動了。

本來他還打算帶她去四嬸那裡拜望一下,多拉個幫手,可如今看來先緩一緩吧。反正范氏那個身份性情,大約也未必有心護著他們,她純粹就是目下無塵,心有不快,成心給老王氏和崔氏她們找不痛快罷了。

於是謝讓背著葉雲岫從西角門出了門,去到祠堂,按規矩拜祭過後,又一路背著她回來了。

這麼一趟走下來,鎮上許多人也都知道謝家剛過門的新婦疾病纏身,病得很重,眼下只能好好在家養著。

葉雲岫也樂得回屋去躺著了。天這麼冷,外面一個人都不認識,她是傻瓜才要出去。

只是這麼一來,葉雲岫在小院裡養得像個廢人,做飯她也不會,針線活她也不行,並且謝鳳寧認定她「有病」,什麼事情也不讓她做,只叫她躺著等吃。

午飯兄妹倆做了醋溜白菜、燉豆腐和烙得焦香酥脆的麥餅,小米湯,吃過飯謝讓就有事出去了。

謝鳳寧拿著火鉗,從灶膛底下掏出幾塊紅通通的木頭,燒鍋時特意留著沒燒盡,漚了煙的,放到火盆里端進堂屋。她這兩天主要忙著給葉雲岫縫製衣服鞋襪,葉雲岫就坐在一旁,無聊地看著鳳寧飛針走線。

葉雲岫頗有些神奇,眼前這個「小姑子」跟她一般年紀,可是什麼都會,不光會做飯、會做衣服,還能在衣服上繡出漂亮的花樣來。

謝鳳寧記得對哥哥的承諾,知道新嫂子不愛說話,便一邊做針線,一邊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一些家裡的事情,比如祖母老王氏其實也沒什麼大病,三分病七分裝,一不如意就要病上幾天。她是膽石症,郎中交代要飲食清淡,少用肥甘膏粱之物,可老太太最知道享受了,虧誰也不能虧著她自己,尤其愛吃肉和甜食,孝道當頭,家中子孫哪怕餓肚子,也得先供養老太太好吃好喝。所以這病,隔三差五就要犯一犯。

又提起楊姨娘和那兩個庶弟、庶妹,楊姨娘原是投奔謝家的落魄遠親,被塞給謝宏做了良妾。父親發配、母親病逝時,謝讓曾做主替父放妾,她自己因為有了謝詢不願意走。

而謝燕真的生母是奴籍賤妾,抄家時被發賣了,謝燕真便由楊姨娘撫養。

楊姨娘的心思,大約是指望著哪天謝宏放回來,能把她扶正,所以一不小心就會露出「二房當家主婦」的尾巴。不過她不是個蠢人,發現謝讓兄妹不好拿捏,也就不敢輕易越界,敲打一下能知道分寸。

「你為什麼叫他二哥,別的人卻叫他三堂兄?」葉雲岫聽半天問了一句。

「二哥在堂兄弟之中行三。」謝鳳寧道,「我們上頭還有一個嫡親兄長,就是我大哥,可說是郎才絕艷,十歲就考了秀才,可惜自幼體弱多病,十三歲染了一場風寒就沒了。」

「大哥去世後,要送回老家歸葬,按規矩得有人扶靈,長輩們不太合適,其實當時最合適的人是大堂兄,可大堂兄是謝家倍受重視的嫡長孫,誰敢叫他吃這個辛苦。那時二哥才剛剛十歲,無奈就只有他帶著兩名家僕,千里迢迢從京城扶棺歸鄉。」

「誰知二哥安葬了大哥之後,說想在老家閉門讀書,就不回去了,他自己在這宅子裡住了將近三年,就只有一個看守宅子的老僕做伴,平日還去跟外祖父種田種菜,一直到父母幾次寫信催促,才答應返回京城。」

「他一個人,一路上游遊逛逛又走了大半年才到,結果他回到京城家中的第二年,謝家就抄家流放了。」

謝鳳寧一聲嘆息,悵然道:「二哥長這麼大,旁人眼裡官宦富貴的小公子,實在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如今你看看,這家裡一個個高高在上,身份都是放不下的,里里外外的粗活雜事,田裡的事情,也只有二哥最懂,還不都是二哥擔著,合著就該他辛苦挨累。」

謝鳳寧越說越生氣,哼了一聲,恨恨地把手中的針插在布上,拿了火鉗去撥弄盆中的火炭。

晚些時候謝讓從外邊回來,先進來說了一聲,叫兩個女孩兒迴避一下,謝鳳寧和葉雲岫便起身回自己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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