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無憂子,雖然算不得什麼排得上號的江湖高手,可二十年來遊歷天下,踏遍三江五湖,一身本事也能保自己平安無虞。像這般切磋,輸贏倒也尋常,可他這哪裡是輸,他竟然在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手上一招都走不出,根本沒給他還手的機會,毫無招架之力。
更令無憂子驚異的是,他自問也算見多識廣,卻完全看不出葉雲岫的武功路數,她身法太快,手中刀更快,出刀詭異莫測,完全摸不到招式路數。
無憂子凌亂之後卻又激動不已,他果然沒看錯,謝公子雄才大略、年少有為,就連謝娘子都有這般身手,這小夫妻兩個,簡直就是專為了江山帝業而生的,將來謝公子逐鹿中原問鼎天下,謝娘子堪為左膀右臂!
葉雲岫瞧著無憂子興奮不已的樣子,不禁就納了悶了,這老道打架打輸了怎麼還兩眼放光,打傻了?她又沒真下手。
「道長承讓了。」葉雲岫收了刀,退開一步。
「謝娘子好刀法!」無憂子也收了劍,持劍抱拳道,「貧道能否問一問,謝娘子師承何人?」
葉雲岫:「我沒學過武功。」
無憂子那眼神:「……」再次懷疑自己是哪裡得罪這位謝娘子了。
見他不信,葉雲岫一臉認真道:「真的,我就是從小玩刀,動作反應比旁人快一點,也不會什麼武功招式,只學了一點保命的本事罷了。你不信去問謝讓。」
無憂子見她說的言之鑿鑿,轉念一想,這女子身負天機,命格奇特,必然是有尋常人夢寐難求的大機緣。她既然認定自己不會武功,想必教她武功的是哪位隱世高人、武功大能者,潛移默化把一個幼童教成這般身手,她不知道自己是學了絕世武功倒也合理。
「謝娘子勿怪,實在是謝娘子刀法無雙,貧道一時好奇,那又是哪位高人教謝娘子玩刀?」
高人……養父個子確實很高。
可她要說父親,這道士又該追問她父親是誰了吧。於是葉雲岫隨口道:「他不讓說。」
無憂子一聽,果然!
他便不好再追問了,笑著讚嘆道:「此人想必是世外大能,超脫名利。」
「哪裡呀,」葉雲岫慧黠的黑眼睛瞥了他一眼,慢吞吞一本正經說道,「那人說了,叫我日後惹出禍來,不把師父說出去就行了,下山後便不准我說是他的徒弟。」
無憂子:……還說沒有師承!
可惜無憂子不認識某個大鬧天宮的猴子。
他雖然總覺得這話哪裡不對,卻也不好再追問下去。總之謝娘子有這般機緣,這般身手,卻恰恰出現在謝公子身邊,謝公子果然得天獨厚,是有大氣運者,註定是要成就一番天下霸業。
於是下午謝讓回來時,便發現無憂子看他的目光又熱切了幾分。
得知葉雲岫和無憂子切磋的事,謝讓一問,葉雲岫便有些困惑地說:「那道士也不知怎麼回事,打輸了還怪高興的。」
謝讓:……行吧,沒打出事就好。
當日午後,劉四帶著二十名手下趕著大車,碾著冰雪,送了幾大車的肉菜年貨來。知道他們在這邊賑災不易,豬羊和雞鴨都殺好收拾好了的,冬儲蔬菜、乾果乾菜、包括雞蛋、野味和糧油,反正都是他們山寨自己的出產,劉四嫂帶著留守山寨的婦人們做了幾大筐饅頭送來,甚至還沒忘專門給寨主帶了一包當零嘴吃的糕餅點心。
留守縣衙的山匪們來幫忙卸貨,樂得把劉四抬起來往天上拋,連說劉四哥一來他們就能過個好年了。
送來的那幾大筐饅頭可太合山匪們心意了,有的兄弟一邊抬筐,一邊就抓起一個饅頭往嘴裡塞,大聲笑道:「劉四哥,你們留在山寨的享福了,你可不知道咱們這邊過的什麼日子,缺東少西,還沒人做飯,整日喝粥都快把大家眼睛喝綠了,做夢都想念咱們山寨暄乎滾熱的大饅頭。」
劉四一聽就不樂意了,叉著腰笑罵道:「你小子這話敢不敢讓我們隊那些兄弟聽見?你們跟著寨主和大當家下山,攻城掠地好不痛快,咱們就只能留在山寨看家蒸饅頭,我隊裡那些兄弟都快急死了,整天埋怨我不會搶活。我可記住了,下回再有這樣的活兒,專門把你小子留下看家!」
旁邊人喊:「對,你看劉隊長都落得燒鍋蒸饅頭了,劉隊長,咱不蒸饅頭爭口氣!」
劉四忍不住又笑罵起來,整個縣衙門口一片歡騰的說笑聲。
附近瞧見的老百姓則紛紛咋舌,這玉峰寨到底什麼地方,這日子是有多好,雞鴨魚肉都論車送來過年,這麼多人,吃饅頭都是人家山寨蒸好了送來的。
這事情傳出去,就變成了玉峰寨可了不得了,怪不得玉峰寨有錢糧賑災,玉峰寨山匪進了城不搶東西,人家吃的都是雞鴨魚肉、大白饅頭,都是人家山寨里用大車專門送來的,那誰誰誰親眼所見。
眼看著除夕臨近,城中百姓見這些山匪確實也不曾搶掠擾民,城中太平無事,便也漸漸放下心來,日子該咋過咋過,各家各戶照常操辦過年,城中便多了幾分過年的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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