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名校尉帶著一隊士兵巡邏過來,守城的士兵連忙打起精神站直。
「這大半夜的,兄弟們值守辛苦,下去喝碗熱湯去。」那校尉道。
值守的哨兵面色一緩,忙說道:「多謝大人。」說完匆匆往城牆下跑去。
馮千走到城牆邊上,扶著城牆往下看了看,低聲問身邊的士兵:「這怎麼還沒有動靜,你能確定?」
「確定,」火光中那士兵篤定說道,「我們山寨有一些外人不知的信號,我敢打包票,我們的人肯定到了!」
夜色掩護下,人噤聲馬銜枚,葉雲岫駐馬靜立在城門兩三里處,抬眸遙望著遠處火光點點的城牆。
景王世子駐馬與她並立,低聲道:「葉寨主,你確定要從南門攻城?寨主是否知道,南門又叫永安門,這一處的護城河都比別處深,護城河上只有一座吊橋,其他城門好歹還有石橋可以通過。」
京城八道城門,葉雲岫偏偏挑了最難攻的一道。
「正因為它難攻,翼王才最放心疏忽,守軍應當也是最少的。」葉雲岫道。
景王世子欲言又止。眼前這嬌美纖弱的小女子偏喜歡兵行險招,而且固執得很,她那四千騎兵竟也毫不猶豫地執行她的命令,叫景王世子勸都勸不住。
城牆下,馬賀親率兩百名士兵,黑夜中悄無聲息游過護城河,已經摸到了城門外,隱蔽在城門兩側。
幾聲悽厲的貓頭鷹叫,城牆上也響起兩聲,城樓上馮千身邊的士兵面色一喜,沖身後揮揮手,士兵們二話不說,利落地拿出一根根繩索拋下城牆,一頭系上棍棒卡在城垛子上。馬賀抓住繩索扯了一下試試,毫不猶豫地第一個攀了上去。
攀援和繩降,也是他們日常練兵的必備項目之一,四丈高的城牆,馬賀壯碩的身形卻十分靈巧,飛快地攀了上去。
一邊有人在城牆接應掩護,一邊馮千帶著部分人手往樓下城門而去。奈何城牆上守軍來來往往,馬賀的人剛爬上去第一批,便被遠處巡邏的士兵發現了。
「什麼人!」敵兵高喊一聲奔了過來,城牆上霎時間展開了一場搏殺。
「進攻!」葉雲岫一揮手,五千騎兵不再刻意遮掩,鐵蹄踏破深夜的寧靜,數千騎兵往城門奔去。
與此同時,更多的士兵爬上城牆,一陣無情殺戮,控制住城樓放下吊橋,城門內廝殺一片,不大功夫,兩扇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一條縫,裡邊扔在拼殺,外頭的士兵立刻合力沖開城門,五千騎兵衝殺而入。
神兵天降,城內守軍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半夜從南門攻了進來,還是用的騎兵。
葉雲岫躍馬揚刀,一路徑直殺了進去。
看似一步險棋,實則她和謝讓精心謀劃,每一步、每一個環節都仔仔細細推敲過了。葉雲岫早算好了,她特意等到將近四更天才攻城,頂多支撐幾個時辰,謝讓率領大軍就該趕到了。
京城守軍半夜驚魂,緊急鳴鑼示警,不斷地往南門湧來。翼王從并州逃回來後,放棄了北方多座城池,收縮隊伍,將自己最後的一點家底子全部集中在了京城,約莫估計也有七八萬守軍。
五千騎兵入了城,可就沒別的地方跑了,一個弄不好,就有可能被敵人大兵力反殺。
所以,謝讓比她還急。他率領大軍一夜急行軍,也就晚到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將明便趕到了京城,南門外的城樓上高高插著他們玉峰寨的大旗,吊橋好好地放在護城河上。
謝讓大喜,立刻傳令大軍進城,叫徐三泰先跟寨主會和,又令楊行留了五百人守住南門。
玉峰寨的急行軍速度一般人都受不了,景王世子的八萬人被他們甩了幾十里遠。謝讓也不急著進城,就率他的親衛營守在南門外,一個多時辰後景王世子的大軍急匆匆趕到,暫代景王世子指揮的是一名叫廖永的將領,謝讓攔住了他。
「廖將軍,城內大局已定,請你立刻分兵兩路,一路四萬人進城清剿叛軍,一路就留在城外,每個城門分兵五千,守住城門,截殺城內逃出的敵人,尤其北門、東北、西北三道城門。」
那廖永一抱拳說道:「靖安侯,末將奉世子之命,要即刻入城作戰。」
謝讓冷笑一聲:「那你可想好了,城內如今大局已定,若是再讓翼王逃了,我要你的項上人頭。」
廖勇臉色一僵,糾結一下沒敢再言語。他好歹領教過這玉峰寨的邪門,不得不考慮自己這顆腦袋。
自古以來攻城,動輒攻個十天半月都是尋常,所以玉峰寨大軍一路上連夜急行軍,廖勇這邊為了怕丟臉擔責,也只能跟著跑,其實士兵們一路都在埋怨,攻下京城哪能就那麼快,跑這麼快做什麼呀。
誰知來了一看,玉峰寨大旗都插上城樓了。
廖勇糾結片刻,大聲吆喝著下達命令,指揮大軍進城,分出一半兵力分頭去守八道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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