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吃完了水蜜桃,又吃了幾塊點心,抗議道:「陛下,是不是你讓人不許我喝酒的?」
「沒有。」葉雲岫毫不心虛地搖頭。
老道士哪裡肯信,瞪著她說道:「可是每回送到我這裡的酒都不多,喝不著就沒了。」
「那你就省著喝啊。」葉雲岫笑道。
老道士除了吃,就愛這杯中之物了,可以說如今借著葉雲岫的便利,老道士把全國乃至四境屬國的美酒都嘗了個遍,只是年紀大了,葉雲岫有心限制他飲酒,卻也知道這老道的性情,身邊人根本管不了他,於是乾脆釜底抽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她每次讓人送來的酒都很少,寧肯多送幾回,就是不讓他一下子拿到太多。
吃過了點心果子,老道士滿足地靠在椅子上,瞥著葉雲岫有點意見了,居然限制他喝酒。
「陛下,你是不是該生個娃了。」老道士忽然說道。
「?」葉雲岫眸光一定,問道,「怎麼冷不丁提起這個,誰叫你催的?」
「沒人,你不信問問,我都一個多月都沒出門、沒見外客了。」老道士說道,「你是皇帝,誰敢催你呀。」
其實外頭那些人都快急死了。
老道士說:「我算是明白了,你們這夫妻兩個太精了,得虧是你當皇帝,沒人敢催你,若是謝公子當皇帝,朝野上下早該鬧起來了。」
那可不是,若皇帝換了謝讓,他都二十八歲了,登基四年都還沒有皇嗣,朝中還不知得怎麼鬧。別說給他弄什麼妃子了,那幫冥頑不化的老臣恐怕恨不得押著他跟美人上床,當種豬使,恨不得叫他也來個「夜御十女」。
葉雲岫一想到那畫面,莫名憋不住想笑。
葉雲岫嘖了一聲,高處不勝寒,怎麼就沒人給她送個「美人」什麼的呢。
也不知道謝讓那邊有沒有壓力,轉念一想,以他的性情,有壓力他也好推諉,這廝慣會裝聾作啞,還很會拉大旗扯虎皮。
就像他推行新政,改革稅賦制度,一旦遇到棘手難纏的阻力,這廝大概就來一句:本王會如實稟奏陛下。
言下之意,你再不老實,我就把你交給皇帝了。
攝政王殿下跟你講道理,可是女皇陛下多一個字都懶得跟你說,女皇陛下拎刀就砍。
白日葉雲岫和謝讓兩人往往有不同的節奏,謝讓那邊眼下全國推行「攤丁入畝」最近忙得很,晚間忙完了坐下來,才算是夫妻兩個的私人時間。
每當這時,兩人就喜歡趕走宮人侍衛,窩在一起獨處。紫宸殿從來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兩人嘰嘰咕咕聊著天吃過了晚飯,一起去御書房。
「陛下,晚間的夜宵可有吩咐?」女官守在門口問道。
「嗯,看著做吧。」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葉雲岫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御膳房和太醫院知會一聲,這陣子多進些補血的藥膳來,但是不許難吃。」
謝讓頭都沒抬,嘴角不自覺漾起笑意。
「是!」女官躬身福禮,問道,「陛下可要傳御醫來請個平安脈?」
這女官自作聰明,大約是想岔了,要補血的可不是她。
葉雲岫倒也不認為謝讓這樣身體健康的青年男子,抽了400cc的血就需要看醫生,便隨口說不必了。
起居郎門神一樣立在門口,趕緊在起居注寫上一筆,某月某日,酉時末,皇帝陛下命宮人備補血藥膳。
起居郎雖整日在宮中伴駕,卻是門下省的正經官員,原本也是一個要職了,起居郎落筆的起居注就是正史,為後世修史所用,一定程度上也監督皇帝言行舉止,連皇帝本人都不能看的。可自從登基之初,起居郎被葉雲岫趕出殿外,靖武一朝的起居郎就成了個擺設,每日只能記錄幾筆皇帝的行蹤政令之類的大事。
碰上這麼個頂頭上司,起居郎也是一點辦法沒有。跟彤史女官比還是好的呢,彤史女官原本是負責皇帝燕寢、嬪妃進御次序,記錄和監管嬪妃侍寢之事,所以跟起居郎一比,彤史女官完全就可以裁撤了,幾年過去,大概連彤史女官都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麼。
兩人一起去了御書房,謝讓批奏摺,葉雲岫就看一些軍中的事務,間或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兩人商量幾句,其他時間就各自忙碌。如今兩人各有各的「秘書處」,自會把各種事務按重要程度分門別類整理好,且有需要的還會附上相關資料,做一些初步調查,簡明扼要做好前期的處理。
半個多時辰後,葉雲岫就先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又親手寫了一份軍事大學的籌建綱要,謝讓那邊將近兩個時辰才處理完。
夜深人靜,謝讓摟著她的肩出了書房,穿過迴廊回正殿,宮人趕著時間送上了夜宵。兩碗加了紅棗黃芪的清燉烏雞湯,一碟紅豆黑米糕,一碟紅棗核桃阿膠糕,都是甜口的,再有一碟咸口的蘿蔔絲餅,一碟黑芝麻肉鬆蕎麥卷。
宮中養生講究「早咸晚甜」,因此夜宵味道會相對清淡,本身量也少,即便葉雲岫愛吃的蘿蔔絲餅,白日一般是煎炸,晚間則是用白蘿蔔絲和麵粉蒸製而成,咬上去鹹淡適中,鬆軟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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