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相信裴鶴玄,所以還是要留個後手。
月光下,雲子秋約莫是聽見腳步聲,抬起眼來,笑眯眯道:「郡主來遲了。」
李挽摘下帷帽,沉默了幾息後,道:「雲公子,這次我著急叫你回來,是有要事相商,但因事關重大,所以未敢寫在信上。」
雲子秋緩緩說道:「我想,郡主要說的應該是找到了自己的妹妹。」
李挽震驚道:「公子知道?」
「很巧,來的路上就遇見了,」雲子秋想起李惟揮刀的樣子,忍不住誇讚了一下,「令人驚艷,頗有將軍身上當年的風範。」
李挽焦急道:「她與人交手了?可有受傷?」
「來的路上遇到兩個無知的莽夫挾持我,三姑娘見義勇為,出手救了我,」雲子秋停頓了一下,雙手抱臂,「不過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挽道:「她生過一場病,被一個叫李寡婦的人販子養在身邊。」
雲子秋點了下頭,「原來如此,但她還能使出季師傅教給她的功夫,人應該沒有被養廢。」
李挽道:「我這次叫公子來,就是希望你能帶走她的。」
雲子秋眉梢一挑,這倒和他想的不一樣,「郡主就沒想過讓她恢復記憶?」
李挽蹙緊了眉頭,很認真地說道:「現在還顧不了那麼多,她在長公主手下做事,估計已經發現了身份,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裡?」雲子秋看著李挽,「郡主在擔心什麼?」
李挽道:「裴鶴玄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裴鶴玄這個人確實危險,」雲子秋嘴角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但他對三姑娘的心思......好像不單純。」
裴鶴玄圖謀甚大,背後又有家族支撐,若他有心扶持太子,那麼他最大的敵人就是譽王,而對付譽王李惟絕對是一把好刀。「除了利用還能有什麼,」李挽抬頭看向雲子秋心中不解,強做鎮定,「什麼意思?」
話不投機半句多,雲子秋只好直接點明道:「我認為郡主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先認回自己的妹妹。倘若此事讓別人搶到先機,先入為主,那裴鶴玄三言兩語就能破壞你們姐妹二人的關係,郡主應該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吧?」
他絕對不能成為李惟最信任的人。
天已經完全黑了,夜風吹拂。
李挽的心陡然一沉,手臂無力垂下,她想過先認回,但又不敢輕舉妄動,怕犯錯,畢竟此事一旦讓長公主知道後果難以預料,「還是要私下認回,可我現在根本見不到她。」
雲子秋笑了笑,道:「如果事情按照我的計劃進行,那郡主的妹妹應該還在泰和酒樓......」
李挽怔了一怔,道:「多謝雲公子,你是特意將她留下來的?」
雲子秋摸著下巴,頗為認真的說道:「當時裴鶴玄也在場,我只能用些委婉的方式將她留在那。」
李挽狐疑道:「什麼方式?」
雲子秋醞釀了許久,心裡一邊喊著慚愧,一邊坦言道:「我說請客,但沒付錢。」
李挽表情有些無奈,「你......」
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是各懷心思,雲子秋頓了頓,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裴鶴玄偷偷試探了一下我,他懷疑我的身份,可他在我離開酒樓的時候並沒有跟上來,估計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處理,至於是什麼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裴鶴玄這個人藏的太深了,雲子秋觀察他的時候,中間就像是隔著一層出碰不到的白紗,無論如何都看不真切。
第16章 野種 翻找身上攜帶的手帕。
李惟心裡一股子怨氣,原本在後廚剁肉,但她把豬肉剁的亂七八糟,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被店家轟到外面端盤子。
店家沒好氣的說道:「醬肘子,窗邊第二排。」
李惟抬了抬眸子,一手端著盤子,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
「你是李惟吧?」那人搓了一把花生放在桌上,聲音帶著滿滿的戲謔,「你娘已經把你賣給了劉大裘,這事你知道吧。」
李惟認識這兩人,他們是賭坊負責的追債的鏢師趙金牙,李寡婦之前在賭坊賒欠不少銀子,就是他們上門追債,砸壞院子裡不少東西,「我不知道。」
那人道:「五十兩銀子,李寡婦拿走了劉大裘五十兩銀子,現在,你已經是劉大裘的女人了。」
李惟稍揚起下巴,上下打量他們兩眼,「我不認,這五十兩子,誰拿走的你們找誰要。」
趙金牙笑了笑,露出兩顆大金牙: 「可李寡婦已經跑了,你是她的女兒,我們只能找你要了。」
「李寡婦跑了你們就去追,她跑到哪你們就追到哪。」李惟轉身要走,卻被人拽住手腕。
「不可,人就在眼前,我們怎麼可能放你離開。」趙金牙咧嘴一笑,手攥住她的同時,另一手順勢摸進了她的袖子,「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了,不讓人摸怎麼成?」
李惟心裡正一肚子氣沒出發泄,於是,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猛然用力,而後就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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