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你在想什麼呢？」

陳薇繼續說道：「你和陸大少是青梅竹馬吧，是從小一起長大吧，是一直都沒有分開過吧。」

季喬臉頰浮現一抹紅霞，確實是這樣的沒錯。

「我搞不懂你這個身份還搞什麼暗戀，要我說直接衝上去表白。而且陸家和季家門當戶對，就算是作為聯姻對象陸叔叔也不會拒絕的。」陳薇想到討厭的人，皺起眉頭，「而且現在那個姜知蘊恬不知恥地把陸裴清當做自己的所有物，一直黏著他也是夠煩人的。」

「裴清哥哥……也許喜歡姜知蘊呢。」

「不可能。」陳薇篤定，「不說姜知蘊長得還沒有她那個繼妹好看，就說姜家產業已經走向了黃昏，日薄西山，估計只能扒著陸家這一棵救命稻草不放了。畢竟以陸家的權勢搞一個姜家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到姜知蘊的名字，宋杳猛地攥住自己的校服下擺，心臟不斷撞擊著自己的胸膛。

良久，宋杳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原來那麼不可一世的姜知蘊也是會被別人看不起的。A市有能夠壓制住姜知蘊的人，宋杳的心砰砰直跳，顯示出主人並不平靜的內心，一道瘋狂的念頭在她的腦海裡面浮現——

如果陸裴清能夠愛上自己就好了。

如果他愛上自己，那麼姜知蘊就不敢再欺負她了。

廁所外面傳來陸裴清的聲音：「同學，你還在嗎？」

宋杳應了一聲，從廁所的隔間裡面跑了出去。

「給你。沒有找到適合你穿的衣服，這個應該會有些大。」

「沒事的。」宋杳低聲道謝，「您能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這個衣服等我……」

「衣服不用還給我了。」陸裴清彎了一下嘴角，春風和煦，「直接丟掉就好了。」

陸裴清頷首：「再見。」

宋杳穿上陸裴清遞給她的衣服，衣擺垂到小腿，看上去像是穿了一件裙子。

她拉上拉鏈，將頭埋進衣服裡面，輕輕地嗅著，微弱的柑橘香氣在鼻尖縈繞。

「再見。」宋杳對著陸裴清的背影說了一句，但他沒有聽見。

宋杳：【000，我現在知道季喬為什麼得不到陸裴清的愛了。】

000：【為什麼？】

宋杳勾唇：【傲慢的大少爺怎麼會低頭傾聽別人的愛意呢。在他的世界裡，只有仰視和追逐才是正常的。】

這個任務越來越有意思了。

…

宋杳的房間在二樓的走廊盡頭，旁邊就是雜物間，狹小擁擠，採光也差的要命。

聽說這是姜知蘊特意為她收拾出來的房間。能在姜家別墅裡面找到這麼一間屋子，也是難為她了。

宋杳並不是很在乎這些，總之只是睡覺的地方。她拿出試捲來，細心訂正上面的錯題。

「杳杳，我讓張媽給你溫了牛奶，來喝點東西休息一下吧。」鍾蓉從外面推門而入，將牛奶放到宋杳的書桌上，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

「嗯。」

宋杳默默地喝著牛奶，漂亮的眸子低垂。

鍾蓉自從再婚之後，對宋杳的關心就少了很多。她每天都要分出時間來討好姜家的父女長輩們，每天都要去和A市上流的貴婦一起開茶話會。

每天忙得不亦樂乎，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拋在腦後。

宋杳喝了一半的牛奶，突然開口：「媽媽，我下學期住校好嗎？」

原本溫柔的女人表情陡然偏執了起來，她伸手握住了宋杳的胳膊，力道大得在少女身上留下了紅痕。

「杳杳，連你也要拋棄媽媽了嗎？媽媽在姜家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乖杳杳，你留下來，就當是為了媽媽，不要和知蘊她起衝突，最多就再忍一年。」

宋杳鼻尖酸澀，難以言說的委屈湧上她的心頭。

鍾蓉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好母親，她對宋杳的索取比付出更多。從小到大，宋杳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乖杳杳，你再忍一下，就當是為了媽媽。」

可是宋杳忍不了了，姜知蘊把她的退讓當成心虛和妥協，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她的底線，踐踏她的尊嚴。

「宋杳。」鍾蓉叫了她的全名，語氣中帶著幾許壓迫和強硬。

宋杳垂眸，盯著桌子上放著的熱牛奶，熱氣順著杯壁逐級攀升，她的心卻漸漸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