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不答,任憑寒雨拍打,動作卻未鬆懈半分。
雙方沉默地對峙片刻,又拼殺成一團。
血肉橫飛聲四起,寒器碰撞聲相合。
黎霜和裴晏從未練習,此刻卻如早已磨合上百次般默契。
不需言語提醒,無需眼神交接,颯沓光影混合著閃著白芒的細雨,只聞漸漸減弱的打鬥之聲。
賀銘的笑容如被雨打濕的衣裳般凝固,腳也不受控制地往身後退去。
不過半刻鐘時間,賀銘的身前便匯聚成了一灘血泊,而倒地之人皆是他所帶來的侍衛。
黎霜和裴晏絲毫不見虛弱之態,齊齊轉身看向他的時候猶如餓虎見食,巨鯊聞血。二人目光都像帶了極鋒利可怖的刀子,讓他止不住地顫抖。
「知府大人抖什麼,可是冷了?」裴晏轉著雙刀,慢悠悠地踱步到賀銘面前。
賀銘如見惡鬼,轉身拔腿就跑,使出了他最大的力氣。
沒等黎霜靠近,裴晏便一個翻身跳到了賀銘面前,橫刀擋住了他的去路。
賀銘抖著唇,欲轉身後跑,卻只見黎霜站在那處,手中的長劍還在往下滴著血。
「兩位大人饒了我吧!」
賀銘見已走投無路,抱頭蹲下,哭聲悽厲。
官衙刑室內,幽幽燭火照得屋子半明半暗,平白給添了幾分瘮人來。
嚇暈過去的賀銘此刻被架在刑架之上,雙手被鐵釘釘在了木架上。
裴晏揭下假髮套,甩了甩頭上的水,看著身旁一眼不發的黎霜道:「大人,把衣服…衣裳換了吧,之後再審也不遲。」
「不,」黎霜死死盯著賀銘,「現在就審。我等不得,那九個孩子也等不得。」
此刻,黎霜的腦中儘是前幾日她和裴晏一同潛入賀銘府內的情形。
當時賀銘送走二人,戒心比往常低了一些,所以給了黎霜可乘之機。
裴晏早就看出了大廳內那副壁畫的奇異之處,所以和黎霜一同找到了隱秘處的機關,潛進了壁畫後的密室。
密室很小,正中央的冰床占據了大半空間。
寒冰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向四周散發著各色奇異的光芒。
而冰床上躺著的,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小男孩,看上去也只有四五歲。
沒有呼吸,沒有血色,顯然已經死去了。
黎霜抬腳要靠近,裴晏將她拉了回來。
「危險。」
他給黎霜示意冰床底附近的蟲子。
這些蟲子,和之後黎霜在樹林入口處的石頭地下發現的蠱蟲別無二致。
她曾審過和蠱蟲有關的案子。
兇手會操控蠱蟲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人的身體,或控制神智,或啃食心肺,不可謂不兇狠。
這樣小的蟲子,卻有令人聞風喪膽的威力。
所以黎霜沒有再上前,最後觀察了這間密室,帶著裴晏離開。
在那日之後,黎霜見失蹤孩子的父母時,除了詢問孩子失蹤的線索,還問了和賀銘有關的事情。
「賀大人啊……他的妻子因為難產,六年前便過世了。」
「是啊,他的兒子前兩年也早夭而亡,此後大人也未再續弦。」
黎霜眯了眯眼,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的眼神凌冽中又帶了點悲憫,還有看不出的東西,只是看著仍昏迷著的賀銘。
而後,她捏了捏額角,「弄醒他。」
裴晏得了命令,正要大展拳腳,沒走幾步又猶豫了起來。
「怎麼弄醒啊?」
他掃了一眼貫穿賀銘手掌的鐵釘,有些齜牙咧嘴。
黎霜閉著眼睛,「怎麼方便怎麼來。」
裴晏看著面前的賀銘,突然想起了昔日被綁在架子上的自己。
但他絲毫未有同感,反倒有些快意——一種極陰暗的快意。
裴晏不會對作惡之人抱有一點同情。
所以他隨手提起身邊的水桶,沒有絲毫猶豫地潑向賀銘。
「咳,咳……」
賀銘從巨大的痛楚中醒來,手掌被釘穿的撕心裂肺貫穿了他的身體。
他咬著牙,痛得整個人都在發顫。
黎霜被打濕得很徹底,衣裳還滴著水,散落的額發上滿是水漬,時不時滴下兩滴,沿著黎霜的臉滑下。
但她無暇顧及自己的狼狽,走到賀銘身前,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那九個孩子,在哪裡」
賀銘本想嘲笑一番,卻不慎牽扯到了手上的傷口,痛得他又閉了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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