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聲音潺潺,看著馮淵的眸子清冽而誠懇,讓他莫名覺得有些熟悉,連說話的方式和邏輯都那樣如出一轍。
他頓了頓,試探問道:「黎小姐可知朝中局勢?你選擇幫我,可是在跟我大皇兄作對。」
「臣女知道,」黎霜一笑,「但臣女無懼。家父曾告訴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馮淵試圖從黎霜的眼睛裡找出一點陰私算計來,可越看,他越能看到那雙眸子的赤誠和堅定。
「既然如此,還請黎小姐入內詳談。」他伸出手,示意黎霜進府。
樹上的裴晏見狀,聳了聳肩,輕聲道:「我還在這裡呢,怎麼這就跟別人走了。」
「方才我已經將來龍去脈說清楚了,不知道黎小姐有什麼想法?」屋內,二人對坐,馮淵將熱茶遞給黎霜。
黎霜接過,並沒有喝,而是順手放回了桌上,面帶思索,「照此看來,陛下就是因為相信了娘娘身邊那個貼身侍女的說辭,所以才會一怒之下將她打入冷宮?」
「正是,」馮淵道:「那侍女是母妃母家的家生子,是她最信任的人,沒想到……」
黎霜眨了眨眼睛,道:「殿下,恕臣女直言。如今朝中唯有大皇子殿下與您分庭抗禮。貴妃娘娘遭此橫禍,若非后妃為之,那就是欲藉此讓陛下冷落殿下您了。」
馮淵有些驚訝,「沒想到你一介女流,看得倒透徹。」
這樣的話黎霜都不知道自己聽過多少次了,只是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道:「女流也是普通人,當然有自己的見識,不是嗎?」
馮淵聞言,眸子裡閃過一道莫名的光亮,隨後一笑,算是贊同了黎霜的觀點 ,「那黎小姐可有什麼打算了?」
「有是有,不過臣女暫時還不敢告訴殿下。」黎霜道。
「為何?」馮淵不解。
黎霜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某個大大咧咧的男人,他此刻還蹲在外面的樹上,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又從自己口中換了詞句說了出來——
「要是臣女猜錯了,豈不是在殿下面前丟人了?」
這股機靈和黎霜方才的表現有些不符,馮淵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她一下,道:「那我可等著黎小姐的好消息了。」
黎霜出府時,她突然轉頭朝身後的馮淵道:「貴妃娘娘小產,必定虛弱。若殿下有機會,可以給娘娘送些阿膠和烏雞湯去,免得落下什麼病根。」
等她消失在府門處,馮淵還沒有離開,只是望著門口處失神。
侍衛走上前來,道:「黎小姐方才見殿下未歸,在府外等了足足兩個時辰。」
馮淵聞言,喃喃道:「有意思。」
出府後沒多久,黎霜走過一個拐角處,裴晏立刻從身後閃了出來。
「大小姐怎麼在裡面待了那麼久,我腿都蹲酸了。」裴晏的聲音有些委屈。
「我瞧那天你也能坐在房樑上,怎麼今天就不坐了」黎霜淡道。
裴晏對黎霜不冷不熱的態度,更加覺得憋屈,忙走到黎霜身邊,道:「你不知道我方才多擔心呢,這麼久不出來,我就以為是那個二皇子不讓你走……」
他在耳邊喋喋不休,黎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帶著這個吵吵鬧鬧的「尾巴」回了府。
黎霜為了不讓父母親擔心,先是去見了尹燕和黎伯約,說自己和新交的好友一起去聽戲,耽誤了時間。
他們放下心來,黎霜也安心回了自己屋中。
凌逸左等右等,終於見黎霜帶著裴晏回來,迎上去道:「小姐可算回來了。」
「進屋說。」黎霜丟下這句話就抬腳入內。
「兄弟,怎麼不見你人」裴晏叫住凌逸,問道:「回府報個信,也沒見你回來,幹什麼去了 」
凌逸淡道:「家主要去郊外取個東西,我自要同行。」
「行,」裴晏拍了拍他的肩膀,繞過他進屋,「還以為你放棄了呢。」
凌逸才反應過來裴晏話中的意思,他就已經進了屋。
黎霜坐在屋內,用食指和中指交替著敲著桌面——這是她思考的時候最喜歡做的動作。
「雖是對寧貴妃下手,目標卻是二皇子。要對付二皇子的,無非就是大皇子和皇后。威逼利誘,收買人心……還有她身邊那個倒戈的侍女……」
黎霜無意識地將自己的思索過程說了出來,不止裴晏,凌逸和影兒也聽到了。
「我覺得馮御和皇后不會蠢到親自去收買一個侍女,」裴晏打開兩指支著下巴,手肘撐在另一隻手臂上,沉思道:「之前不是說,兵部和戶部已經是馮御的人了嗎」
經裴晏一提醒,黎霜在腦海中飛速思索,道:「張家是張貴人的母家,張貴人身處後宮,最容易得手!」
影兒一聽,迫不及待說出來自己的想法,「然後皇后娘娘幫張貴人處理那個所謂的和* 寧貴妃娘娘私通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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