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她有些緊張地喊了一聲,發現裴晏並不在自己身邊,那麼大一個裴晏,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
黎霜就像摸瞎一般,雙手伸出胡亂摸索著,小心翼翼地踏出步子,每一步都能看出她的不安和疑惑。
人呢?黎霜在心裡問道,就這麼片刻的時間,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這麼想著,黎霜已經挪動了一些距離,發現雙手什麼也沒摸到,步子越發大了起來,結果不慎踩到了地上的石子,一個踉蹌就要往前面倒去。
她還沒驚呼出聲,身子便被人穩穩接住,隨之而來的便是那人慣有的調笑聲,「大小姐,怎麼這麼不小心?」
黎霜還沒有平靜下來,意識到自己撲到了裴晏的懷中,還能聽到他被放大的心跳聲,站穩後猛地一錘,「你故意的?拿我取樂呢?」
「哎喲,我可不敢,」裴晏穩住黎霜的手臂,任她發泄不滿,「我是去拿凳子了,沒想到大小姐自己就開始行動了。」
他說著就把黎霜往身下的凳子上按,讓她穩穩坐著。
「我還按照你的意思,給你拿了個屏風,好讓他們發現不出來什麼異常。」裴晏的話中有明顯的邀功的意思。
黎霜扯了扯嘴角,「那我喚你,你卻不答,這又作何解釋?」
「這……」裴晏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哎呀,別問有的沒的了,一會兒人就來了。」
「大人!」
沒等黎霜說話,院外就傳來一聲女子的呼喊。
「大人,」女子提著裙裾大步走進,卻只見到了一扇屏風和屏風旁的裴晏,「這是……」
裴晏從善如流,「黎大人身體不適,不便見外人,就這樣說便可。」
聽黎霜肯定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屏風後的人影還動了動,女子才放下心來。
她調息後,看向身側冷著臉的李員外,憤恨道:「大人,我是陳家正妻陳朝曦。我的夫君劉川寵妾滅妻,每每酗酒後便對我肆意打罵,還請大人作主!」
說著,陳朝曦就挽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青紫遍布的手臂,「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劉川打的!他剋扣我的吃食用度,全都拿給了那小妾!」
裴晏「嘶」了一聲,搖頭道:「嘖嘖,下手真是狠吶,這可是你的妻子,你居然下得了手?」
而黎霜也通過裴晏的聲音,似乎親眼看到了陳朝曦「慘不忍睹」的手臂,蹙眉道:「我知道了。劉川,你可有話說?」
「大人,」劉川氣定神閒,道:「這是我的家事,賤內這些傷不過是她自己不小心磕碰所致。至於什麼寵妾滅妻……大人可以去問問我府上下人,我從未做過此事。」
「當然了!」陳朝曦看著他,「我身邊一個下人都沒有,他們不都是向著你的嗎?」
而後,她又看向黎霜的方向,「大人不妨明察,可以去劉府上瞧一瞧,我住的是何等破爛的柴房,吃的又是些什麼。如果這還不足以為證,大人也可以去問問街坊,是否時常聽到劉府里傳來的打罵聲。」
「你!」劉川怒不可遏地指著陳朝曦,「你真的要如此倔強?」
「劉川,」黎霜冷冷出聲,「我只看我能看到的東西,如果你無愧於心,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不如我真的照陳夫人的話去查一查,看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回事?」
裴晏看著劉川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小聲道:「他怕是想抵賴,畢竟沒有物證,他想說什麼都可以。」
「大人,大盛律法可從未說過身為一家之主,不能管教自己的妻子。陳氏言行無狀,善妒無才,乃是犯了七出之條②,我未曾休妻就已是開恩,她反倒倒打一耙說我有過錯,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劉川胸有成竹,說話不緊不慢,和陳朝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劉川屬實是找到了為自己辯駁的說辭,黎霜也知道光憑這個無法將劉川定罪,緩和的話還沒說出口,陳朝曦就搶先質問起了劉川。
「七出之條?」陳朝曦不可置信,往後退了幾步,看著劉川道:「我為你生下了一子一女,被你關在柴房,一人都未見過。我侍奉公婆妯娌無不盡心,從不生口舌是非,不偷盜無惡疾,連你寵愛入骨的小妾都是我親自替你擇選的!我甚至放下姿態親自侍奉她,你說我善妒?」
她似是痛極,以手撫住心口,「你現在居然說,我犯了七出之條……那我問你,我到底犯了哪一條!」
劉川愣住,像是不知道陳朝曦會一條一條為自己辯駁,對她一時無言,轉身對黎霜道:「大人,就算如此,她以妻告夫,就夠她牢里蹲個兩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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