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青邊快步下樓,邊問:「什麼人命關天的急事?」
長寧搖搖頭以示自己不知道,只努努嘴看向沈文觀:「他白眉赤眼地叫我,說找你有極要緊的事,我瞧他實在著急,便幫這一回來這裡找人了。」
幼青看向沈文觀,沈文觀動了下眉毛以眼神向她示意,幼青沒明白,長寧就更不明白了。
沈文觀一見兩人都不懂,真是長嘆了口氣,又覷了眼周圍的宮人,只能把話又咽回了肚子裡,換回了原來的詞。
「反正就是要緊事,人命關天。」
長寧見狀知道不便再打擾,待走出樓閣後,便同幼青辭別,往另一條路而去。
只剩下幼青和沈文觀,二人一同往一條小道上走,幼青行得極快,沈文觀跟在身後還喊了兩聲,「走這麼快作甚?」
幼青腳步沒停:「現在總可以說了,發生了什麼急事?」
沈文觀雙手負後,晃了下腦袋,步子慢悠悠,哼笑了聲:「還不多謝我?」
幼青腳步頓住:「……」
轉瞬間,她就反應過來,這是沈文觀撒的謊言,幼青闔上雙目,深深呼吸,忽然開始了深深的思考。
其實被他坑了不止一回兩回,為什麼她還會相信沈文觀的話?
幼青忍了下:「你又說謊。」
沈文觀理所當然:「不這麼說,你能出來嗎?」
幼青道:「可以不要以人命作為理由。」
沈文觀攤手:「用別的理由都不好使,我看也就和人命相關的才能叫動你。不過我這也算沒說錯麼,你在裡面也是虎口求生,也算是人命關天,我瞧你是不是又被陛下刁難哭了?」
「沒有刁難。」幼青道。
沈文觀忽地吸了兩下鼻子,聞到了幼青身上的酒氣:「陛下逼你喝酒了?」
幼青愣了下,抬起衣袖聞了下,好像是方才沾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很快她放下衣袖:「沒什麼,沒喝。」
沈文觀又嗅了下,不僅有酒味,還有淡淡的檀香,若不是喝酒,那就是不小心沾上的味道,那得和人貼多近,貼多久,才能渾身都是這味兒啊。
一想到這個,沈文觀忽然手抖了下,腦中浮現一向冷淡的薛二,和一臉冷漠的陛下抱在一起……
不行,根本想像不來。
沈文觀拍了拍額頭,忙把滿腦子的胡斯亂想都趕出去,他一個知道內情的,怎麼也被外面那些離奇的傳言給洗腦了。
也是昏了頭。
帶刀侍衛都攔在跟前了,難不成兩人在裡頭談情說愛麼?
沈文觀深深嘆氣:「依我看,你趕緊走吧,在長安多待一天,就多一天……」
話還沒有說完,沈文觀就看著幼青轉身往回走,忙拉住人:「誒,你去哪兒?」
幼青抿著唇,直跑了起來。
沈文觀剛還想追幾步,又放棄了。
這薛二難不成是被虐上癮了?他實在也是想不通薛二到底是怎麼想的。畢竟他和薛二也沒有那麼熟,也不好管得太寬。
該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當真做到了無愧於心,剩下的他也管不了。
幼青趕回樓閣時* ,燈火還亮著。
可天子近侍已經不在了,幼青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快步登上樓閣。
簾櫳掀起,推開隔扇門。
燈火依舊通明,裡間一片空空蕩蕩。
唯有榻上殘留的褶皺,博山爐里剛熄滅的薰香,還有空氣中殘餘的幽幽冷香仿佛還證明著,他的確在這裡待過。
幼青在闌干旁,立了良久,直到胸口劇烈的心跳漸止,才緩步離開了這裡。
回到居所,一夜無眠。
待到天剛破曉,晨霧還未散盡,樹梢上掛滿白霜之時,幼青裹上斗篷,往棠棣院的方向而去。
院外守著的侍從瞧見幼青時愣了下,猶豫半晌後,只道陛下如今不見人。
幼青抿了抿唇,在海棠樹下,攏了攏披風,靜靜地等了起來。
侍從瞧見這一幕,忍不住道:「陛下當真不見人,這裡風大,夫人不如回去罷。」
幼青道了聲謝,卻沒有走。
侍從糾結半晌,都不知道該如何好,其實陛下昨夜就回宮了,但這消息還沒傳出去,他不好透露,可讓人在這裡苦等,也是不大好。
正在侍從掙扎思索之際,不遠處傳來朗朗的一道聲音:「薛大夫?」
侍從和幼青都同時看去,只見陳度一身閒服腰間別著長劍,大步走了過來。
雖然隱隱有所猜測,但為了確認,陳度還是問了一句:「薛大夫來此是?」
幼青道:「想來求見陛下。」
陳度神色略微複雜,半晌嘆了口氣,瞥了一眼侍從:「怎麼不告訴薛大夫,陛下昨日連夜回了宮?」
侍從很委屈,這事是能隨便說的嗎?
陳度也知道,侍從哪裡敢隨便透露皇帝行蹤,不過是找個由頭說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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