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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真是混蛋,他騙她,他根本沒打算來找她。

幼青眼裡冒出了淚,誰要一個人活著啊。

第58章 生同衾,死亦同穴。

漆黑如墨的叢林之中, 一處火光熹微閃動,鳥雀撲騰著飛遠,數道黑影在林中穿梭, 點點寒芒在草葉間晃過。

枯枝在火中燃燒著輕爆,火星子在黑暗中飛濺,夜風一過,火苗一瞬漲高。

中央的火光太過明亮。

周圍空蕩一片, 也極為安靜。

行在最前的黑衣刺客身形頓住,正要打個手勢示意其後之人警惕,暗處忽地射出冷箭, 直穿太陽穴而過。

連一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他身體已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眼睛直直地瞪大,向上望著天,枯葉碎屑混著鮮血洇透泥土。

後面緊隨而來的黑衣人迅速回頭看去之時, 一根利矢直穿胸口, 巨大的衝力將人死死地釘在了樹幹之上。

其後之人都步伐頓了一瞬,可根本來不及躲避, 緊連幾箭射來, 在黑暗之中箭箭取命。

四五人已經倒下。

其後隨之而來的黑衣人忍不住罵了聲髒話,他已經辨認出箭矢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逼近。

殷胥驟然翻身從樹上而下,手中長劍驟然出鞘。

黑衣人手中長刀被一劍挑飛。

殷胥一劍直穿他胸口而過。

劍身在其中攪動,拔出的瞬間熱血噴涌而出, 濺在玄色的衣袍,凝固在泥土之中隱沒。

藏在暗處的一刀迅速刺來, 殷胥側身的霎那,刀鋒沿著臉側而過, 劃出一道鋒利的寒芒。

從耳前到下頜,絲絲鮮血滲出。

殷胥一腳踹翻跟前之人,黑衣人的身體重撞在樹幹之上,殷胥旋即回身一劍抵住復刺而來的刀。

刀劍摩擦出刺耳一聲。

鋥亮的刀身映出,沉冷的黑眸。

劍尖劃破了黑衣人喉嚨,鮮血霎時從喉口一股一股汨汨湧出。

先前燃燒的枯枝,已經燃盡了,徹底黯滅,唯余深黑的余灰,暗色的林子中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登雲靴踏過七橫八差交錯的屍身,最終在余灰之前停下,踩滅最後一點猩紅的火星。

殷胥低垂眉目,拭去劍身上的血。

京城之中,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有這樣一群私兵,且身手如此高超,劍法中帶了幾分宮廷的味道。

答案其實已昭然若揭。

先帝曾留下過一批死士,只憑令牌調遣,他回至長安之時,令牌已消失,死士也不知去向。

殷胥靜靜望著黑暗。

忽地憶起,幼年時寥落的記憶。

母后陪著先帝從藩王直走到登基,度過最艱難的日子,相互扶持多年,可最後卻成相看兩相厭。

先帝很少來甘露殿。

寥寥的幾回見面,先帝都是眉頭緊蹙的,簡單過問幾句,用幾口膳食,就擺駕離去。

此時還算尚存父子溫情。

少年時分,唯余懷疑,猜忌。

宮中的每一步,都需謹小慎微,比起父子之情,更多的,是君臣之忌。

他知道,先帝更喜歡慶王。

他曾遠遠地望見,先帝握著慶王的手教習射箭,笑著贊道:「吾兒聰慧,日後必成大器。」

甚至到後來,廢太子,立慶王。

縱然如此,他仍沒有料到,先帝竟將死士的令牌都交予了慶王的人,一個無情又猜忌的君王,竟可以如此為子計謀之深切。

人心會變。

也的確是偏的。

有偏愛,就有不愛。

殷胥闔了闔眼,鼻間仿佛又浮現,宮變之日皇城內外的血流成河。

肅肅的林中,遍橫屍身。

他立在屍身之上,一身玄衣,袍角浸透鮮血,手執長劍而立,眉目漆黑冷然。

林中又追出約十幾人,望見這景象時目中一閃而過隱隱驚亂。

為首之人神情凝重而殺意迸現。

「聽我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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