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靈獸嘻嘻地笑：「公主說我今後可以論功行賞，這算是功嗎？」

心機重吶，才收服沒幾日，就開始邀功？

西鷺走出紫光殿，步下台階：「想要什麼，你直說。」

噬靈獸高興得抖抖身，亦趨亦步地跟在她身後：「這萬年我用慣了人身，本體著實不方便。狼王還吊著一口氣，他的肉身結實，剛好可以給我用。」

經它提醒，西鷺才想起狼王還關在崑崙墟北部萬仞崖上的度業窟。

她腳步一頓，忽地停下來，低頭看著因剎不住步子而險要撞上她的噬靈獸。

噬靈獸慌得往右一偏，沒穩住，哎呀一聲，沿著階梯滾下去。落在墀下，它又滾了兩道，才堪堪穩住身子。

這萬年靈獸，明明可以瞬息變成霧狀，還會使苦肉計裝可憐咧！

西鷺兩手抱胸，冷眼看它哎喲哎喲叫疼的樣子，「行了行了，裝模作樣，我又沒說不給你肉身。」

噬靈獸一聽，身子也不疼了，迫不及待地問：「能否現在就去度業窟？免得他斷了氣，我再也沒法附身。」

「現在的確要去度業窟。」西鷺說著，縱身一躍，踏風往北邊飛去。

沒聽到她的許諾，噬靈獸急得周身開始抖動紅霧。它連忙跟在她身後，請她給個準話。

西鷺目視前方：「狼王曾斷我雙翅，你不怕我以後見你一回，揍你一回麼？」

它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公主就讓天尊幫我捏一張新的臉唄，他不是擅長造人麼？」

「他能捏臉，但去不了狼騷味，那味道我可聞不得。」西鷺斷然拒絕。

噬靈獸聽罷，失望地低下頭，就聽她又開口：「你再幫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賞你一具好肉身。」

噬靈獸的眼睛陡然睜大，身形激動得壯大了兩倍。

「什麼事！我一定辦得成！」

西鷺什麼沒說，只讓它跟著自己。

***

不多時，他們抵達萬仞崖。

整個崖面就像被斧頭劈過一般，筆直地豎立在地面，峰頂直插雲霄。

度業窟依照崖面中斷的一處開闊山洞而建，洞口由石根蜿蜒疊加形成了一層堅不可摧的結界。

無夷教過西鷺移開石根的咒法，她很輕易便解開了結界。可還未踏進去，凜冽的寒意忽然自內而外湧出，驚得噬靈獸不禁哆嗦了兩下。

*

西鷺先行步入度業窟，周圍岩壁布滿了將底色遮掩的厚重冰層。

越往內走，寒意愈加逼人。

噬靈獸並不懼冷，但這些寒冰全是出自無夷之手。在神力的加持下，寒意能鑽肌入骨、穿魂刺魄。

「狼王就只剩一口氣，隨便往洞裡一丟，他哪兒都去不成。天尊何必還要大費周章，弄這些刺骨的寒冰。」噬靈獸哆哆嗦嗦地跟進來。

西鷺來這兒之前，原本也以為無夷只是將狼王關在這裡，眼前所見的境況是她沒有預料的。

驀然想起玄章先前無意提了一嘴：「狼王曾斷師母雙翅，師父還記著這帳。」

當時她認為無夷將狼王的內丹挖出來，便是平了這帳。現在看來，他故意吊著狼王一口氣，就是為了將狼王囚在這裡受盡折磨。

那狼王殺害不少妖族，又險些害死路蠻蠻，倒是活該受罪！

***

二人拐進窟內深處，西鷺一眼就看到前方被鎖鏈掛在岩壁上的狼王。失去內丹不久，狼王就變回了原形。

她大聲問一句：「還活著嗎？」

狼王的耳朵微微一顫，虛弱地掀開眼皮，卻說不出話來。

「還好留著一口氣。」西鷺將手一點，神力化作火刃迅速打在鎖鏈與岩壁的連接處，那裡瞬間斷裂，狼王的軀體隨著鎖鏈重重地摔在冰上。

赤金的火刃並未熄滅，而是順著玄鐵鎖鏈遊走，迅速竄至狼王灰白的皮毛上，立刻烙出青煙。

狼王霎時清醒幾分，喉嚨里發出嗬嗬聲響，斷爪在凍土上抓出難忍的血痕。

可它沒了內丹，又因肉身遭到重創，如今虛弱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噬靈獸見狀，在西鷺的旁邊瑟縮了一下，暗紅的身子因為驚懼而泛起波紋——西鷺當初將它揍趴下時，就是用的這火，差些把它的魂都給燒光。

「帶上它，跟我走。」等狼王失去意識，西鷺吩咐罷，轉身離開度業窟。

噬靈獸抬起爪子，隔空一撈，紅霧像繩索一樣竄出它的身子，麻利地將狼王這具瀕死的軀體綁住。

它牽著狼王，趕忙追上去：「公主等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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