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了,他早投胎不知多少回,也不知如今在哪個人家。
初意收斂心緒,將手擦乾,回身看時,十辰已睡著。
他面容安詳,胸口不見一絲起伏,就像...
初意心中一緊,快步上前,下意識將手指擱在他鼻端。確認他氣息未斷,這才安心。
敲門聲恰時叩響,「主上。」傳來陸逢生的聲音。
「進。」
陸逢生推門,道:「主上,他們醒了。」說的是昨晚那兩位冒牌的樂師。
初意示意他出去再說,便起步走出屋子。
方將門關上,陸逢生道:「他們耳下有鶴頂蘭的圖符,是北方鬼族。」
初意一邊隨他往船艙下層走去,一邊回憶師父曾與她提及過的,關於鬼族的種種。
北方鬼族與南方鬼族並稱為兩大鬼族,一個生活在魔域以北,一個居於南山以東。
兩族的祖先是曾負責管制凡界鬼魂的兩位鬼帝夫妻,地府建造後,他們不願受制於天庭,便帶著願意跟隨的鬼魂,據地稱王。
不久,夫妻二人發生分歧,原因不得而知。而後,妻率部分鬼族往南而去,夫則率另一部分鬼族往北走,從此分為南北兩派。
南方鬼族崇拜后土娘娘,所以鬼帝歷代為女子,興修行之事,幾乎與外界隔絕。
而北方鬼族兇猛好鬥,與魔族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鶴頂蘭正是北方鬼族崇拜的神草,是其祖先的化身。每一位北方鬼族都會在耳下烙上鶴頂蘭的印記,用的是鬼術,黑暗中會發出幽幽綠光,獨一無二。
第三任魔尊曾斬殺彼時的鬼帝,是以兩族仇怨不小。
而今魔尊被傷之事傳得三界皆知,北方鬼帝若派鬼兵來暗探消息,並不稀奇。怪就怪在,這兩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行刺魔尊。
「鬼帝許是從哪裡聽到消息,認為主上傷勢嚴重,正是取命的好時機,遂冒險一試。」陸逢生道出心中猜測。
初意贊同的點點頭。
但她困惑的卻不只是鬼帝為何敢冒著開戰的風險,派人行刺魔尊。而是那兩人究竟怎麼進入魔域的?
沙魔和冰魔設下的防禦固若金湯,非常人能闖,否則師祖也不會煞費苦心留著魔尊的肉身,以便她可以順利出入魔域。
見到那兩位被拴在鐵牢中的鬼族,初意直接就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又是如何混入奉樂坊的?」
兩人冷著臉,緘口不言。
「迄今為止,還沒有誰能在魔尊的手中保持沉默!」蒙丘看向初意:「想來他們是想要試試主上的手段。」
說這話時,初意能明顯的看見他眼底閃動興奮的光。
手段...…
除了以武力威懾對方,大魔頭還能有什麼讓人心服口服招供的手段?
初意抬了抬下巴,示意蒙丘:「蒙將軍對逼供也有些手段,今日就由你來吧。」
蒙丘忽驚乍喜。
難得在魔尊面前表現,他賣力十足,將那兩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初意繃著臉,淡然看著牢內鮮血四濺的場面,聽著他們此起彼伏的嚎叫。
良久,她糾結要不要先停一下。那兩人不堪折磨,就要開口。
「是...是...」名字就在他們喉嚨呼之欲出,卻怎麼也道不出下文。
緊接著,二人雙眼大瞪,幾欲暴突而出。等他們察覺二人異樣時,已沒了氣息。
蒙丘急忙上前查看他們耳下,鶴頂蘭的印記均已消失,的確死了。
「這...」蒙丘走出鐵牢,納悶道:「他們是被人下了咒?」
陸逢生面色嚴峻:「看來幫他們潛入魔域的人,修為不低。」
初意盯著鐵牢,不由陷入沉思。
幕後有人在幫鬼族推動昨夜行刺之事,且心思縝密、力量強大。
那人是誰?是大魔頭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宿敵?
初意隱隱感覺有雙眼睛藏在暗處,未知的境況,令她不安。
*
而船艙內,躺在床上的十辰早已睜開眼。
雙眸清明,不見絲毫混沌。
他攤開的右掌有兩道黑色咒印,正慢慢消失。
咒印耗費他不少力量,加之受了傷,臉色越發慘白。
「溫柔...呵!」他冷嗤一聲,譏道:「本尊可從不知溫柔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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