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納悶:我都不知自己的心思,他明白什麼了?
他雙眸盈水,哽咽道:「我知尊上對我並無那些情分,全是我一廂情願。縱然如此,但求留在尊上身旁,即便只當個擋箭牌,我也無怨無悔。」
這是初意第一次面對一個男人表露心跡,只不過他喜歡的是大魔頭...…
這夜,初意大概是嘴巴也不太受控制,便答應:「你想留就留吧。」將十辰感動得一塌糊塗。
而後,十辰仗著她這句承諾,每晚都來為她撫琴。
借著撫琴,與她飲茶閒聊,聊著聊著,止不住又開始表心意、訴衷腸。
初意實在招架不住他每夜深情款款的傾訴,意欲冷下心腸將他轟出去。
每當她板著臉,十辰就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樣子。她若真趕他走,以他剛烈的性子,只怕會直接上吊給她看。
對付一個愛慕著自己軀殼的男人,初意毫無辦法。何況她利用他在先,總不忍過河拆橋,眼下還得靠他擋住群臣偶然冒出勸她納妃的念頭。
如今只能由著他。
怎想,十辰越發得寸進尺,近日竟吩咐侍從將茶水換成酒水,理由是:「以酒助興。」
助的什麼興?侍從們掩嘴羞笑,想法拐去了十萬八千里。
這事傳到殊平殿,淮舟順道將珍藏的烈酒拿出來,叫殿內的侍從送過去。那都是五百年以上的老酒,酒勁強、後勁猛。
初意聞著酒香就有微醺之感,唯恐醉酒壞事,遂不敢多喝,每次小酌兩杯。
豈料十辰的酒量更差,卻還豪氣的飲下五六杯。醉後也不說什麼情話了,直接跪坐在她身旁,寬衣解帶,欲以身伺候。
頭幾日,初意頗有耐心的幫他穿好衣裳,叫護衛送他回屋。
而後,他借酒壯膽,將她撲倒在地。瞧他兩眼迷離、酡顏緋唇,露香肩、顯藕臂,活脫脫美人酒後春.情蕩漾。
初意實在受不住他夜夜發.春,只能逃去書殿,佯裝處理正事。
宮裡的大臣們哪裡曉得其中隱情,只知魔尊身子尚未痊癒,仍通宵達旦的在書殿忙碌,把美人冷落在屋裡。
想著魔尊如此辛勞皆是為了魔族,心中又添幾分敬重。往後魔尊說什麼,他們便聽什麼,再不惹自家主子心煩。
***
這夜,十辰如常來到蝕天殿。
初意也如常躲去了書殿。
「魔尊這幾夜都住在書殿,十公子去那看看。」護衛說道。
十辰點點頭,剛要離開,不期遇到淮舟派來送酒的侍從。
十辰道:「尊上不在,這酒喝不成了。」
侍從道:「這是大人新開封的秋實,酒香醇厚,大人說魔尊最喜這酒。」
秋實……
十辰將他們手中的酒盅看了看,半開玩笑的說:「尊上今晚喜歡秋實,興許明晚就喜歡春華。」
侍從聽不懂這話,只把酒送到,便返回殊平殿。
*
深夜,魔宮西郊的麗水潭。
水潭旁栽有一棵桂樹,十辰正站在樹下。
他視線落在深幽的潭內,微風拂過,才見漣漪。
麗水潭是魔宮外唯一天然的水潭,潭底埋著淮舟親自釀造的十壇春華酒,專為魔尊將來成婚而準備的。
此事旁人並不知曉。
這酒封了一千多年,倘或不是今日淮舟派侍從送去秋實,他都快忘記麗水潭下埋了酒。
「春華秋實,不知十公子更喜歡哪個酒?」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十辰側過身,就見來人身穿鴉青色長袍,下巴蓄一小撮鬍鬚,一雙寶燈般的明眸炯炯有神,正是軍師淮舟。
十辰似譏似惱:「見你一面不容易。」
淮舟激動的快步上前,噙淚輕喚:「主上!」
「心中知曉便是,莫要道出。」十辰謹慎的提醒。
淮舟立刻站起身,近萬年的默契,無需過多解釋。
早在與『魔尊』見面時,他便敏銳的覺察出異樣,卻說不出所以然。
今晚,他原本想用秋實試探初意,沒想到把真魔尊給試來了。
淮舟捋捋鬍子,驚奇道:「竟有人能以假亂真,連沙魔也辨認不出真假。」
「因為她的肉身是我的。」十辰道出的實情,令淮舟驚愕不已。
他解釋:「當初玄天置我死地,卻耗費心力留住我的肉身,就是打算派人順利潛入魔域。所以你們看不出端倪,沙魔和冰魔也辨不出真假。」
淮舟已從他所言大致猜出來龍去脈,直接問:「是否要將她即刻拿下,奪回主上的肉身?」
十辰搖搖頭,交代道:「她體內有我無法破除的結界,需等我力量恢復,確保萬無一失方可奪身。昔日你如何待我,如今就怎麼對她,切莫打草驚蛇,有事我會與你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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