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該,可當他切切實實地落下親吻,灼熱的觸感自雙唇迅速蔓延,席捲百骸時,她驀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激烈地燥動。
催.情般的鈴鐺聲一下又一下地在腦中響起,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急切地喊著:既然他醉了,就放縱這一回吧!
他吻得纏綿又溫柔,唇齒交融間,她蕩漾的心湖激起百丈浪潮,瞬間淹沒她殘剩無多的理智。
妙心猛然翻身,輕而易舉將他壓在床榻。
「你看清我是誰嗎?」她低身欺來。
「師父。」他片刻沒猶豫。
妙心笑著輕撫他半睜的眼帘,又問:「你當真看清了嗎?」
他雙眸醉意朦朧,加之燭光昏淡,就像隔著一層白紗,其實看不太清她的容貌。但他就是這般篤定:「師父。」
「妙心……」在他喚出她名字時,她低頭張口就輕咬他唇。
阿澤忍不住微顫。
「阿澤。」她一邊輕喚,一邊在他頰邊細細落下親吻。
漸漸,她氣息全亂,失了分寸,急切地褪去遮物,與他切切實實地相擁。
她沉淪情波、縱情揮汗,任憑慾念之火猛烈燃燒。
在那烈火沖天而嘯之際,愉悅的吟樂自她牙關溢出,這場酣暢的雲雨才停歇。
妙心聽見阿澤呼吸聲漸緩,便施加了昏睡咒,讓他睡個好覺。
她幫他穿戴整齊,施法消除她的氣息,目光在他安靜的睡顏流連良久,才穿好衣服離開屋子。
*
屋外夜色深沉,星月微明。
她將門關上,抬步走向庭院,前方冷不丁傳來問話:「動了凡心,捨不得了?」
妙心往庭院的石桌上定睛一看:那人身著白袍白靴,肩上繫著定魂索,腰側別著哭喪棒,正是領命前來勸說的白無常。
妙心走過去,見桌上放著兩壇酒,也不客氣,就地一坐,拍開酒罈仰頭就飲。
灌了幾大口,妙心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沫子,呼出悶在心頭的一口濁氣,才問:「大帝派你來勸我回去?」
「嗯。」白無常從懷裡取出一隻琉璃盞,斟酒一杯,晃了晃,又問:「捨不得?」
妙心再飲兩口,嗟嘆一聲:「養了二十年,心裡紮根了,如何捨得……」
她提壇與他敬酒,自嘲道:「你恐怕得費些精力,強行將我帶走才行。」
佯裝輕鬆的口吻卻是苦中作樂,連入口的酒也是苦澀至極。
白無常帶笑的眉眼忽而嚴肅下來,偏頭將她睇著:「我不會強行帶你回去,只是你乃九尊之一,九尊於三界的地位無需我繁絮多言,恐怕你身不由己。」
妙心握壇的手緊了緊,沒開口,提壇仰頭又是痛飲幾口。
待飲得喘不過氣來,她連咳帶嗆地將酒罈放下,直將眼淚咳出來才好些。
妙心仰頭望著幕空,清冷的月色將她眼中氤氳的淚霧映得水光漣漣。她眼睛顫動,淚水湧出眼梢,划過一道水跡,沒入鬢髮。
她思緒飄飄蕩蕩,自言自語:「我曾一心想報答師父的恩情,遂接過師父的仙職,期望自己有朝一日成為師父那樣斬妖除邪的神仙。我將仙職視為此生重責,甚至認為自己絕不會發生被世俗之情困擾這等荒唐之事。可方才……」
她停頓一下,吸了口氣,才接著道:「方才有那麼剎那間,我想逃避這一切。管他什么九尊,什麼斬妖地仙職,我只想與他相伴,守他一世安穩。」
白無常端杯呷酒,默然聽著。
妙心失笑道:「姑姑說的沒錯,情愛是吃人心智的魔物,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我即便不至於如此慘澹,也是傷筋動骨,沒個百天好不了。」
白無常緩緩接過話:「你為了他敢在輪迴殿與陸判官動手,我看你這狀況怕是百天也難好。何不飲下那碗洗塵湯,忘卻前塵。」
「此情我無錯,他更無錯,為何我要將這段塵事忘掉?」妙心略顯激動道:「我不能以神仙的身份守在他身邊嗎?只因他是情劫?所以這段姻緣天理難容?」
白無常呵呵兩聲,笑得極為諷刺:「神仙高高在上,豈能與螻蟻凡人談情說愛?孕育後代必然也得優生優育,參雜了凡人,仙氣便不純了。」
妙心酒意上頭,惱恨地咄一聲:「誰想優生優育,誰就去多生些!我這輩子不生娃!」
白無常戲謔地舉杯朝她點了點:「可別自打臉。」
因凡人的身體無法承受仙氣,即便結合,也無法孕育胎兒,所以妙心才會斬釘截鐵地斷言。等阿澤轉世後,她也不會再生情,何來生子。
她卻沒顧慮到,因凡人無法承受純厚的仙氣,神仙和凡人不可輕易行陰陽之事。凡人的肉身遭受仙氣的衝撞,輕可錯亂神志,重則傷魂損魄。
此後果在次日得到了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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