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起來的髮辮和髮絲,全部打在樓泊舟伸出去的掌心裡,微微有些刺。
他喜歡這種刺撓他的鮮明觸感。
若非怕她扭傷腦袋,他還想讓她再來一次。
扶風也一臉莫名:「末將也不清楚,但是當初商定的就是這裡沒錯。」
怕輿圖經年有誤,他還讓對方一起前來,做好了標記的呢。身為一軍之將,他還不至於這麼輕率。
一群人齊齊轉頭看向逐漸行遠,眼看就要拐到大彎處的黑轎子。
「壞了!」
扶風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站起身,準備吆喝侍衛追上去。
只是剛張嘴,就有狂風灌入,將他嗆住。
沙曦暗叫不好,大吼著衝過去:「公主!抱緊你身邊最牢固的東西!小心些!」
哈?
莫名的雲心月,下一刻就被狂風推著往後倒退,撞入一條手臂上,她趕緊伸手將手臂主人的腰肢抱住,把腦袋埋進去。
淺淡的杉木香氣入鼻。
狂風吹走滿枝黃葉與冰霜,劈頭蓋臉向人侵襲,比飛沙走石還要可怕。
幸虧侍衛們都在官驛輪值過,知道無風鎮有狂風會到,提前有所準備。
只不過官驛選址畢竟還是講究,已選最是避風之處,沙曦她們沒想到山林的狂風會如此可怕,好像要將此間地皮與樹木全部都拔掉一樣。
抱著的大樹也跟她們一樣,搖搖擺擺,瑟瑟發抖。
侍衛們已經沒有餘力跳出去攔阻,他們一群人盡皆就近抱樹,還得蹲下抱、坐著抱。
一時之間,天地昏昏,耳邊只剩下風的呼嘯聲。
雲心月和樓泊舟靠那麼近,他說的什麼話,她都不清楚,只能感覺到臉埋著的胸膛在震動。
「我聽不到——」她知道他耳朵好,便喊給他聽,「這場風什麼時候才會停,到時候再說好不好?」
其實,樓泊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問她怕不怕。
他伸手把人後背環著,免得掉落的枝丫刮到她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風漸漸停歇下來。
沙曦顧不得請罪,先將繩索套在兩人身上,將繩扣交給他們拿著。
雲心月探出一顆腦袋:「將軍這是做什麼?」
沙曦解釋:「狂風會持續兩個時辰左右,聖子和公主用這個東西扣在樹上,等風靜止就能挪動。」
當地人若在外逗留,大都會帶上這種特製的繩索。
此物歷經多年證實過,狂風拽它不掉。
雲心月轉身去看,扶風他們已經順著山坡往下滑,想要追上剛才過去的黑轎子。
「走。」
她拉上樓泊舟,矮身,也想從坡上下去。
沙曦趕緊抬手攔住她:「公主莫要冒險,我們從上面走,盯著歹人就是。」
萬一對方的目標不在新娘,而是調虎離山,想要刺殺公主或聖子,破壞聯姻,那就糟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
行吧。
雲心月抬頭看樓泊舟:「我們從上面走?」
「嗯。」
樓泊舟應聲,帶著她在坡上穿梭,一路尾隨扶風他們,往前行進。
不到半盞茶功夫,風又起。
這一次,大家已不像之前手忙腳亂,趕緊蹲下抱樹,將繩扣繞樹一圈套好,等待狂風過去。
風一走,又利落解下繩扣,加快步伐追上去。
反覆多次之後,總算追上黑轎子。
漆黑的轎子在濃霧被風裹走後,幾乎要融入黑暗中,反而是死死抱住樹幹的白衣人,顯得那麼打眼。
又等風走。
扶風他們馬上將轎子包圍,剩下的人去把白衣人扶起來,追問他們為什麼不按照約定的停下。
「將軍,不是我們不停,是我們的腿腳根本不聽使喚啊!」
「是啊,那手腳就跟被人用繩子控制了一樣,半點兒不由人,真是見鬼了。」
溫家村十一人嘀嘀咕咕抱怨。
雲心月站在坡上,什麼都看不清楚,只好吆喝一聲:「扶風將軍!看看新娘怎麼樣了!」
扶風轉身,掀起帘子,瞳孔放大,滿臉震驚。
她預感不太好,讓樓泊舟帶著自己飛下去,落到轎子前。
「怎麼了?」
為什麼這副樣子。
扶風僵硬挪開腳步:「公主,您做好準備再看。」
有些……嚇人。
雲心月心裡咯噔一下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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