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珩舟抬首看去,便見太子看著他,緩緩道:「杜大人此番查案有功,孤會稟明陛下,予以賞賜。」
此言一出,四下幾個官員轉頭看來的目光都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唯獨杜珩舟愣在那兒,片刻後,才俯身拱手,嗓音微顫道:「臣,謝過殿下。」
裴芸在車上坐了許久,都不見馬車駛動,直到感覺車身一沉,寒風隨著車簾掀開趁勢而入,凍得裴芸往那狐裘圍脖上縮了縮。
看清來人,她朱唇微抿,低低喚了聲「殿下」。
她原以為太子會騎馬的,怎還同她一道坐馬車呢。
李長曄眼見裴芸在看到他的一瞬收了笑,神色都變得拘謹起來。
他掩在袖中的手攥了攥,不禁想起適才她與杜珩舟說話時的模樣。
分明唇角含笑,神態舒服自在。
他與她夫妻多年,倒不如外人了。
李長曄在裴芸身側坐下,低聲道:「外頭寒,孤肩傷才愈,恐不好騎馬趕路。」
裴芸也不知太子同她解釋這些做什麼,就和上次要入東廂同她一道用午膳一樣,他是太子,她向來只有遵從的份。
李長曄見她低低「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問:「方才在院中,你與杜縣尉在說些什麼?」
裴芸隨意答他:「臣妾好奇,不過是在詢問杜縣尉案情罷了。」
聞得此言,李長曄微微挺直了背脊,湊近了她幾分,「你有什麼想問的,問孤便是。」
他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凝在她身上,竟令裴芸覺得,他好似很期望她問些什麼一般。
可裴芸實在沒什麼想問的,她知曉這樁案子不簡單,若她問得深了,唯恐涉及什麼朝堂機密,她最是不想沾染這些,她思索許久,朱唇微張,「那主犯,想來定生得凶神惡煞吧?」
李長曄默了默,但仍是如實道:「你見過他,便是那日在醫館門口同你相撞的那人。」
裴芸面露詫異。
她自然記得,因那人的長相……
可怎會是他呢,怪不得那日太子那般緊張,當即將她送回了府衙後宅。
原她竟是與一個如此可怖之人擦身而過。
「可那人……」
那分明是個少年郎君,居然會如此心狠手辣,綁走那麼多人為他挖礦鍛鐵,甚至在撤退時眼也不眨,手起刀落要了他們的性命。
不止裴芸驚詫,李長曄亦然,且而今更棘手的是,人雖抓到了,卻根本查不出身份。
他那些手下人雖紛紛指認了他,可荒唐的是,竟無人知曉他真實名姓,只喚他「大公子」。
若說他真是哪個士族閥門的公子,倒還好些,但李長曄命人查遍了樾州所有的高門乃至富商,卻都沒有這樣一個「大公子」的存在。
他是大抵半年前突然出現在樾州的。
李長曄曾親自審過那人,不同於常人下獄時的絕望恐慌,他卻悠然自得,對於殺了那近七十人之事,竟是不屑一顧。
只笑著說,沒想到此事被發現地這麼快。
不然等他鍛造了足夠的鐵器,再召集人手,誓必要混進京去,攪得整個大昭不得安寧。
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李長曄斷不出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可若他真有謀反之心,就憑這些個武器和人手又如何能成事,天方夜譚罷了。
「興許他並非主謀……」
聽著太子幽幽吐出這話,裴芸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若前世這樁案子就是被刻意壓下來的,那恐他們雖離開了樾州,但此事還遠遠未了……
裴芸本以為她來樾州只是白跑一趟,而今想想,興許並非如此。
因著她的介入,無意間使得太子更快地破了此案,抓拿了兇手。
至於那疫疾……
有沒有可能也會隨之提前被發現。
畢竟她刻意提醒了那位杜縣尉。
早一日被發現,就早一分能得控,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百姓在這場疫疾中家破人亡。
裴芸低嘆了口氣,眉間不自覺愁雲籠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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