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她閉著眼, 「只要今晚。」
宋序輕輕撫著她頭髮:「嗯。」
「把燈滅了。」嘉畫說,「外面的雪很亮。」
三盞燭火逐一熄滅,雪光從室內透進來,像一個滿月的晚上。
有一段時間裡,他們相擁無言,只是靜靜聽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在臥房一角, 烏刀也在安靜呆著。
真是靜謐的一夜。
嘉畫幾乎沒有與秦淮書單獨過夜過, 在夜京,他們各自有住處, 又離得不遠。但他們也曾並肩賞過夜雪,賞過星星,只是少年時難免青澀,無法這般毫無芥蒂的在夜色下親密。
那時, 他們都以為,這一日會很快到來, 因為他們會順利成婚,成為夫妻,不再有任何阻礙。
秦淮書與嘉畫同歲, 只是大她一個月。轉眼三年,嘉畫獨自涉過長路,來到了可以放縱的年齡,秦淮書卻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人生定格在十八歲生辰的前一日。
只有嘉畫在長大。
所以嘉畫不愛過生日,她總覺得每過一次生日,都是在離那個十七歲的少年更遠一步。
但她是郡主,她的生辰都挺熱鬧的,會收到無數賀禮,無數祝福,面對親人,她也要勉強自己表現的高興些,她不喜歡做個掃興的人。
但這一夜她總是失眠,早早上床休息,卻聽著更漏直到子時已過,才堪堪入睡。
她像個孩子一樣幼稚地期待著,期待秦淮書會突然出現,在她生辰結束前為她送上生辰禮,得意地笑說,離他娶她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但她同時又知道,這一幕不會發生。
所以,當痛苦已經出現時,無論成為孩子還是大人,都沒有區別。
痛苦就是痛苦,它不會消失,只能被逃避。
關於逃避,嘉畫一直很熟練。不去秦淮書墓前祭祀如此,找替身尋歡作樂亦是如此。
直到宋序出現——
他與他太相似了,相似到無法像其他替身那樣成為她的避風牆,反而是她的暗巷。
他一步步把她困住了。
困在了一個令她茫然無措,連逃都不知往哪逃,甚至不知該不該逃的境地里。
她不能理解一些事的發生,但又無法忽視,困在兩難之境,進退維谷,只想有人能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
是,或者,不是。
她既盼望著是,又無法用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因為一旦她心底的答案是錯的,那她對秦淮書的感情將會猛烈反噬,徹底把她打入無間地獄。
床幔放了下來,遮去了雪光,隱約能照見人影。
不知是否是酒醉太深,她開始頭痛欲裂,縮在宋序懷裡抑制不住發抖。
「別怕。」宋序用被子裹住她,低聲哄著,「我不走,只是去拿一下醒酒湯。」
嘉畫疼到無法說什麼,勉強拉住的衣袖,也在手心滑落了。
晦暗的空間裡,她感到一股巨大的孤獨與無助,如高山傾覆,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好在宋序很快就回來了。
他撥開床幔,一縷光隨之透了進來,嘉畫仰起頭,仔細注視著他眉眼。
宋序指腹輕輕划過她眼尾,揩去淚痕:「小畫,我說了不會走的。」
他將她抱在懷裡,餵她喝完了醒酒湯,嘉畫輕咳了幾聲,伏在他肩上不說話。
宋序將她垂落的髮絲捋到耳後,摩挲著她溫熱的臉龐,低低說道:
「你知道,無論何時,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回到你身邊。」
嘉畫顫了顫,仰起臉來望著他。
多像啊,像一個夢,一個她曾經做過的夢,在夢裡秦淮書也對她說了這樣的話。
她緩緩捧著他臉,尋到他唇吻了上去,柔軟溫熱的唇瓣相觸,氣息便瞬間交纏了。
宋序怔了一瞬。
這不是他的夢,也不是
她酒醉分不清,而是嘉畫完全清醒時,在吻他。
她知道她吻的是,宋序。
是因為她愛上他了嗎?還是他此刻太像秦淮書了……
但似乎什麼都不必問,也不必說,這個吻代替了所有的話。
此刻她知道他是誰,卻還是吻了他,已經是他想要的答案了。
影子與氣息交纏,喘息聲逐漸沉重,從唇齒間逸散,他瘋狂吞咽著她的味道,喉結不停滑動著。
嘉畫閉著眼,卻循著熟悉的氣息吻著他,從眉眼到鼻尖到唇,再到脖頸,吻上他的喉骨。
宋序這次沒有奪去她的主動權,而是將節奏完全交到她手上,任她索取,似乎期待她會做到哪一步。
在她的觸摸下,他薄薄的裡衣下藏著的肌肉開始明顯緊繃起來,被她指尖碰觸過的每一處都開始發燙。
他肌膚比她要熱的多,可她的體溫卻能灼燒他,像烙鐵一樣,不過沒有疼痛,只有快感。
嘉畫的吻落在他鎖骨上,直到碰到他胸前的傷疤,才堪堪頓了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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