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姬綾彎腰對慕風鞠了一躬,玉面上儘是堅定之色。
慕風垂眸思索片刻,「景元,你與姬綾姑娘同去,看看是否能發現新的線索,本卿前去獄中審問證人。」
「是。」
—
二人在次回到欲情樓,姬綾本想提議分頭行動,但見景元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目光只能作罷。
頂樓上,沒有人的打理未點燭火,窗子也全被封條封住只透著微弱的光,昔日溫馨的閣樓現下宛如廢棄的破廟一般。
姬綾借著微光看向橫倒在地的木桌,啟唇問:「就是在此發現的紙條?」
「嗯。」景元應了一聲,走到桌腿前,指向一處桌腿,「就是在此發現的紙條。」
姬綾抬腿前去,蹲在景元指向的桌腿處看了看,又仔細觀察了木桌,道:「那字條應當不是在桌腿下。」
「為何?」景元問。
姬綾看了景元一眼,起身將桌子扶起,按照剛來時的記憶擺回原位,「此桌原來應當是這樣擺放的,若按你所說,字條被壓在正對門的桌腿下,那也太容易被發現了吧。」
「那紙條折起應當有半指寬,而這桌與地屆是由紫檀木製成,白色紙張若藏於此只會更加惹眼,且不說桌腿不僅與地面接觸小,又為了美觀而翹腳,那張紙恐怕藏不住。」
說著,姬綾沿著桌面四周來回摸了摸,果然摸見一個凹槽,只是凹槽呈孔狀過於狹小,需要極為纖細的東西將其捅開。
她本想抬手去摸頭上的簪子,可惜自己沐浴時早已將簪子拆下,只用一根細繩捆住青絲,並未來得及梳頭便急忙尋了慕風。
「景元,麻煩你去窗前的首飾盒處尋一支簪子可好?」
「自己去。」景元道:「若我尋簪子時你跑了怎辦?我改如何給少卿交代?」」
姬綾無奈翻了個白眼,起身將窗台的首飾盒拿來,挑了個纖細的簪子向小孔處捅去。
屆時,只聽一聲脆響,木桌的一側便彈出個極小的抽匣,還不等二人反應的功夫,抽匣便迅速縮了回去。
身後的景元聽見異響向前擠開姬綾,蹲在桌前用手比劃了幾下抽匣的大小,確實能裝下字條,問道:「那字條此前該不會在這匣中吧?」
姬綾輕嗯一聲,點了點頭。
「為何?」
姬綾道:「我想你應當知曉榫卯吧?」姬綾繞桌轉了一圈,蹲下抬手指向桌腿橫樑處,「這,應當是榫卯店鋪的專用繪圖,每個榫卯店鋪都會在賣品上繪製屬於自家店鋪的繪圖,而普通家具是沒有的,所以....」
景元有些懊悔,有問:「若那紙條不在桌腿之下,而是在這抽匣中,又為何會出來?」
姬綾解釋道:「此桌應當有些年頭了,榫卯店鋪制工雖精美,卻也禁不住歲月,而且此處小孔處已有凹陷,想來是你絆倒推倒桌子,使抽匣的機關恰巧碰撞,匣子彈出紙條掉落在地所致。」
「倒也有可能。」景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讚嘆道:「姬綾姑娘不愧出於天下第一情報樓,竟如此博學多才!」
姬綾聞言輕笑一聲,並未回話。
聽了姬綾的話,景元沉思片刻,開口道:「若是真如姬綾姑娘所言,如煙姑娘中毒之事便有了解釋。」
姬綾狐疑道:「何出此言?」
景元眉頭上揚,自信道,「姬綾姑娘先前說過,欲情樓傳遞情報與官家不同,斷可以確定那張字條便是某個買家極為重要的情報,據我驗屍曾驗出如煙姑娘脖頸處遭受擠壓,我想當晚應當是這樣的——
如煙姑娘與情報買家談價不歡不肯交出情報,買家惱羞成怒掐住姑娘脖頸,灌入毒藥至使如煙姑娘毒發身亡,而在如煙姑娘與買家交易之前情報便在這桌的抽匣中。」
姬綾聞言,掩唇輕笑後順著他的話說道:「若依你所言,如煙姐姐死後買家並未找到情報,為泄憤殺光整個欲情樓,並拔去樓中所有人之舌,以示警告?」
景元唇角微勾,眉眼間儘是堅定之色,對自己的推理極為自信:「正是!但我想買家並不會放棄情報,定是殺完人後仔細搜查了頂樓。」
「那字條下半部被燒毀之處作何解釋?」姬綾突然問。
「這....」景元被提醒後懊惱的拍了拍頭,「我居然忘了這茬。」
姬綾接著問,「拔去樓中四十三人之舌並不容易,何況欲情樓身處長安最繁華街道,夜市街上人又多,買家難道早已下毒迷暈整個樓中之人嗎?難道欲情樓昨夜如此安靜沒有一人發覺異常?」
「這....」景元回答不出來。
「你的推理簡直漏洞百出!」
忽地,整個頂樓傳來奇怪聲響,那聲音極為細小,好似瓷瓶被碰撞,姬綾轉頭看向景元,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分頭尋找聲源。
只是兩人將整個頂樓翻了半晌也並未找到,就在姬綾一籌莫展之際,一旁的梳妝檯處一盒胭脂突然打開,姬綾被聲音吸引,向梳妝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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