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束花,姜來也沒覺得意外。甚至覺得,不應該只有一束花。但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她才是盯著那束花,故作遺憾:“啊,已經有人給你送花了。”
“沒人。”於未反應迅速,一把把花塞旁邊那個播音專業男主持人的懷裡,“不是給我的,給他的,我幫他拿而已。”
冤種男主持人:“……”
沒揭穿於未,他朝將來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瞥了於未一眼,抱著花走開了。
“怎麼提前送啊。”於未咳了一聲,還是憋不住笑。
這事兒他稍微有點心理準備,但是給辯論賽決賽準備的,不是現在,姜來簡直殺他個措手不及。
而且他實在是高估自己了,興奮二字不足以形容他當下的情緒,什麼詞兒都形容不了。她給他的東西,哪怕只是一束花,他都能樂半天。
胸腔里像鑽進一陣風,帶著暖意,來回穿梭,散開後又聚攏,將他的心臟包裹。
當下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抱抱她。
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姜來沒料到他會突然抱她,幾乎是應激,“唰”的往後退了一大步,從他的懷裡逃脫。
懷裡一空,懸著的手垂下來,於未拉著嘴角,表情委屈:“都不讓我抱了啊?”
姜來半張臉縮進羊羔絨外套的領子裡:“這麼多人,你要抱提前說一聲。”
“我冷,等不了。”他問,“說了就讓抱?”
姜來:“不讓。”
意料之中的答案,連乾脆利落的程度都同他想像的一樣。於未沒糾結這事兒,他是真有點冷。已經抵達冬令時的慶嶺幾乎是一秒進入深冬狀態,離開舞台的暖光,他敞著外套,凜冽的風撲面而來。
手裡抱著花,他試圖單手拉上外套的拉鏈,沒拉上,索性停下來再試一遍。
姜來回頭看了他一眼,乾脆側過身,站在他面前,兩隻手捏著拉鏈角,動作流暢的一拉到頂。
她的視線隨著拉鏈往上,於未垂著眼眸,撞上她的視線。拉鏈頂端剛好抵著他的下巴,她的食指關節若有似無地觸碰著那一片肌膚。
冷風和若即若離的體溫交織在一起。
宛如山水畫中的潑墨桃花,他的眼眸卷著暗涌,眼尾微翹,便沾染了下一個季節的溫度。
“公主會照顧人了。”他放低聲音說道。
“應該的。”姜來收手,“公主的小狗不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於未嗤笑一聲,揚眉看她:“怎麼跟金主爸爸說話的?”
姜來:“我已經把你的備註改回來了。”
於未:“狗啊?”
姜來點頭。
“行吧。”於未沒有異議,“當狗當慣了,挺順耳的。”
接下來的路上,姜來靜靜地看著他,不聲不響。月光和路燈下,他的側臉時明時暗。不愧是她的審美最高級,真好看。
於未早就察覺到她直勾勾的視線,以為她看了會兒就算了,結果就這麼一直盯著他,也不說話,搞得他心裡發麻。
“盯著我看,也不說話。怎麼,愛上了?”他隨口扔出一句。語速稍快,顯得他心虛。
是啊。
姜來在心裡應聲,出口卻是另一句話:“你喜歡主持嗎?”
來做晚會主持人之前,她問過類似的問題。那會兒問他想不想來,說想看他主持,這會兒又問他喜不喜歡。於未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還行。”
姜來:“乾脆點。”
什麼還行、一般、不算之類的,模稜兩可的詞最討厭了。
“喜歡。”於未說,“但比不上法學。”
“真的?”
“騙你我是狗。”
“你不就是狗嘛。”姜來還完嘴,想了想,又問,“慶嶺政法大學的法學專業才是第一,你當時為什麼非要上慶大?”
他那個分,報慶嶺政法大學的法學專業同樣綽綽有餘。只不過,她問這話是有目的的,在清楚並且直面自己的內心之後,她想要在這個距離立冬過去兩天的夜晚,確定另一件事。
她想看看,被水霧雲煙遮擋的溪河上,這座橋能否抵達彼岸。
於未停下,直直望進她眼底,因為身高差,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映照地光亮,還有因為化了淡妝,宛如細碎銀河一般的眼影和高光。
“明知故問,套我話呢?”
“那你上套嗎?”
“上啊。”於未語調微揚,“這不是慶大有公主在嘛,我沒得選。”
這話聽起來有胡說八道跑火車的嫌疑,但姜來心裡的風鈴還是被輕輕敲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狀似無意的說了句:“我在哪你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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