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在佩蘭手中奮力掙扎,一面哭著大喊道:「住手——住手!誰同意你們放的箭!要是傷著了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的哭喊沒起到任何作用,第二波箭雨如期而至,甚至比上一輪更快更密。
沈空青奮力去擋,不慎被一支斜後方射來的箭矢命中了左肩。他悶哼一聲,顧不上分心去料理傷處。
那婦人不僅勸不動對方停手,還一直鬧個沒完。
「蠢貨,到現在還看不清局勢嗎!」佩蘭只得點住她的穴道,以便騰出手來襄助沈空青,「事情已經敗露,他們要滅你的口,你那位父親大人只怕早已默許了。現下我們才是希望你活下去的那一方!」
敵方人多勢眾,帶著這麼個累贅,他們殺不出去。沈空青從懷中掏出焰火,點燃引線,火光直直竄上天際,在夜空中炸開。
顧景曈將畫像交給他時,曾對他說,只要能將畫上那婦人帶回去,姜闌就一定能得救。
「那些人唯恐我們找到她,定會趕在今日送她出京。」一張地圖在案上鋪開,顧景曈一面指示,一面安排部署,「京城北面是皇城,其他東、南、西三面各有一門。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但對於她會走哪個門,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是金陵刺史的夫人,要趕回金陵,最有可能走東門,沈老闆、佩蘭守在東門外,布下陷阱準備攔截;柳姑娘、蔣公子守南面,你們功夫最好,便於支援兩邊;薛家姐妹負責西門。」
他們兵分三路,若需增援,則以焰火為信。
沈空青已燃放了焰火,另外兩方會以最快速度趕來。
他和佩蘭無需強行突圍,現在要做的,是撐到其他人到來。
哪怕拼卻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第48章
京中宵禁嚴格,入夜以後有巡防營巡控,不得再出行。今夜恐是一……
京中宵禁嚴格, 入夜以後有巡防營巡控,不得再出行。
今夜恐是一場苦戰,顧景曈早已請來了仁安堂中善治外傷的幾名大夫, 備好了各類藥材,候在京郊別院中。
蒹葭和白露跪在前廳外,白露抽抽噎噎地掉著眼淚,蒹葭將她半摟在懷中, 雙眼也哭得紅腫。
仲明勸道:「二位別跪了, 快回去歇著吧。大人說了, 今日之事不怪你們,莫再自責了。」
蒹葭的嗓音喑啞得厲害:「若非我們愚鈍, 未能及時察覺異樣,姑娘也不至於落了那人的套。」
白露仍帶著哭腔:「姑娘如今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中, 每一刻都不知要受多少苦楚,我們即便回去, 心裡也跟油煎火燎似的。還不如等在這裡, 若有什麼消息, 也好第一時間知曉。」
隨著前廳的門被拉開,廳內暖黃的燭光投到二人膝前。
她們一齊抬頭望去, 只見白衣丞相踏著光亮緩步而出,輕聲道:「既然要等, 就進來一起等吧。」
佇立在院中的諫議大夫負手眺望遠方,直到一隻信鴿突破了暮色,撲棱著翅膀飛來, 他終於伸出手, 讓鴿子落在他指節上。
他從綁在鴿腿上的信筒中取出紙箋,隨手抓了一把飼料撒在地上, 便捏著信箋急匆匆地步入了前廳。
丞相大人素來淡漠沉靜,如今見到他,竟然起身相迎,言語迫切地詢問道:「刑部大牢有消息了?」
諫議大夫垂下眼眸,將那張紙箋奉上,回答道:「根據下官的線人傳來的訊息,尚未有任何對丞相您的不利指控。」
顧景曈不動聲色地扶住桌角,穩住趔趄的身形。
白露沒想到他竟然還派人去牢中查了姜闌,急忙辯解道:「大人,您相信姑娘!她對您情深意重,是絕對不會背叛您的……」
「我自然信她,所以我才害怕。」見她誤解,顧景曈只是苦笑了一聲,嘆息道,「我不是怕她說出什麼,我是怕她什麼都不肯說。」
兩方勢力都在搶時間,誰能先撬開關鍵證人的嘴,誰就能占到上風。那幫人為了逼姜闌開口,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
連最窮凶極惡的罪犯都扛不住刑部的逼供,他的阿闌不過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承受住這些?
他雖能籌謀布局將她救出,但眼下她在獄中經受著折磨,他卻只能束手無策。
被血水浸濕的鞭子塞進鹽罐里,沾著雪白的鹽粒舉起來,重重地抽在姜闌身上。
鹽的啃噬將皮開肉綻的痛苦無限放大,姜闌卻只是緊蹙著眉,連悶哼也沒發出一聲。她一身綠衫被血染就,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刑部侍郎抬起手,阻止了刑官接下來的鞭撻,慢悠悠地道:「姜姑娘好硬的骨頭,倒是令本官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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