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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闌嘆了口氣,冷凝的神色隨之一軟, 寒意冰消雪融,到底還是輕飄飄揭過了:「下不為例。」

家丁已備好了馬車,沈空青見師父不再為難,連忙打蛇隨棍上,抬手扶了她上去,詢問道:「我們去哪兒?」

「去找找京中的私學。」姜闌倚在車廂壁上,雙目微闔,神色淡淡,「我還要同那些學子談談。」

沈空青一揚馬鞭,馬兒受到驅使,拖著車輪骨碌碌地碾過地面的青石磚。

「繼續勸他們參加科舉?」他坐在車簾外,不必回頭也知道,師父此刻又是在為顧景曈勞神,忍不住問道,「事到如今,姓顧的都放棄了。師父你為他做這些,又有什麼用?」

「有沒有用,試過才知道。」姜闌面色不改,挑起車簾,望著路邊不斷倒退的商鋪,語氣平淡卻堅定。「若不去嘗試,那才是連最後一絲機會也沒有了。」

馬車駛進明月街,於蓮華寺旁的崇儒書院前停下。

寺廟香火鼎盛,人來人往;書院卻大門緊閉,冷清得仿佛被世人遺忘。二者相形,愈發覺得書院寂寥到了詭異的地步。

姜闌下了車,行至書院門前。沈空青已搶先一步上去叩門。

咚、咚、咚,鐵質門環敲擊在木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等待了一陣後,仍舊無人前來應門。

姜闌眸中的狐疑之色愈重,她看向沈空青,低聲吩咐道:「進去看看。」

她話音剛落,沈空青已縱身一躍,翻進了書院中。

不過半盞茶時間,沈空青便出來了,向姜闌稟道:「每間屋子我都看過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一個人也沒有?

這樣大的書院,即便是夜裡,也該有人值守才是;更何況現下正當辰時,又怎會沒有先生與學子?

姜闌蹙起了眉頭:「去問問。」

她攔下了一對從廟裡出來的母女,向那母親欠身見禮道:「小女子冒昧打擾,敢問夫人您可知這崇儒書院為何關了門?」

婦人止住腳步,輕輕撫上女兒的發頂,歉疚地搖了搖頭:「我們只是來上香的,並不住在附近。姑娘還是改問他人吧。」

一連問了幾人,皆說不知。

找香客約莫是問不出什麼了,姜闌決意去寺里問問。

入寺的方向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沈空青在人潮中牢牢護著她:「人太多了,不如我們用輕功進去?師父若不想暴露武功,我帶師父進去。」

他這一提議也太過胡來,姜闌制止道:「佛門聖地,不可言行無狀。」

終於靠近了蓮華寺的旁門,她提裙邁過門檻,接過沙彌遞來的三支贈香。她口中稱謝,正要詢問:「師父,請問毗鄰的崇儒書院……」

沙彌忙于贈香,沒功夫回答她的問題;身後的香客絡繹不絕,她也不好在此阻礙。只得作罷,換個人再問便是了。

一小和尚在牆邊掃著落葉,姜闌徑直朝他走去,問起書院之事。

小和尚行了個合十禮,答道:「小僧並不知曉。」

禪師正向信眾講經,不便前去打擾。

姜闌燃了香,闔眸不知許下了什麼願望,又朝著釋迦牟尼的金身坐像拜了三拜,將檀香插入香爐中。

待信眾散去後,她方才上前,再度詢問此事。

禪師道:「貧僧只知誦經、禪修,並不過問其他。」

姜闌福了福身,仍舊道了謝。

正欲離去,禪師卻突然叫住了他們:「兩位施主且留步。」

姜闌回過身,只見禪師將手中佛珠捻動了一圈,念了句「阿彌陀佛」,又道:「貧僧觀二位殺孽過重,往後恐有報應之時……」

「你這賊禿!竟敢咒我師父!」不待他說完,沈空青已箭步上前,目光凶戾,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

「住手!」姜闌喝道,「沈空青,不得無禮!」

禪師泰然而立,巋然不動如山;沈空青雖然忿忿,在姜闌的喝令之下,也只得鬆了手,又退回了她身後,只那眼神依舊兇惡,幾乎凝為實質,如蛇蠍般纏住了他。

他這一鬧,吸引了不少好事者圍觀。姜闌向禪師致過歉,忙領著沈空青離開了。

多年刀頭舐血的生涯早已讓她變得異常敏銳,即便他們邁出了寺門,匯入了人群,仍有一道目光始終追隨在身後。

目光的來源是一老嫗,她步履蹣跚,跟不上姜、沈二人的步伐。距離被拉得遠了,她便拄著拐杖嘆息一聲,不再追了。

姜闌心中疑惑,索性掉頭去尋她:「婆婆,您有話要同我說麼?」

那老嫗佝僂著身子,正扶杖歇息。只見眼前晃過一道青綠,方才追尋的綠衫女子從人潮中現身。

老嫗年紀大了,口齒有些不清,期期艾艾地道:「方才聽見你說、說起那個……那個什麼書院。」

「崇儒書院。」姜闌道。

「老婆子不認得字……」老嫗抬手一指,「是那一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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