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什麼總是不信我?!」姜仕友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我敢以我的性命擔保!我所言絕對屬實!」
姜闌在一旁勸道:「無論如何,還是聽三哥先說完吧。」
她按姜仕友所述,寥寥幾筆勾勒出那人的輪廓:「三哥看看,可是這樣?」
姜仕友撓了撓脖子,仔細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吧……方才父親還問了我什麼問題來著?」
「那人是黑是白。」姜闌提醒道。
「那時天色太黑了,我看不出來……」
見他答不上來,姜闌便轉到下一個問題:「他的五官都長什麼樣?」
「這個我記得!我對他的眼睛印象特別深刻!」姜仕友揚聲道,「他那雙招子黑漆漆的,看起來分外瘮人,就像那種盯上了獵物的野獸一樣!」
姜闌嘆了口氣:「三哥,你得告訴我,他的眼睛具體是什麼形狀。」
姜仕友抓耳撓腮地想了一陣:「他的眼睛長得很凌厲、很兇狠,應該算是……三角眼吧。」
姜闌依言畫下,又一一問過眉毛、鼻子、嘴等等,終於完成了這幅畫像。
畫上的人賊眉鼠眼,面目可憎。她心情複雜地擱下狼毫,問道:「三哥確定……你所見之人長這樣?」
「我確定。」姜仕友十分篤定,點了點頭。
顧景曈看著這張可以說是與沈空青毫無關係的畫像,同姜闌對視一眼,二人皆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是他們太高估姜仕友了。
仲明只瞥了一眼那畫像,就險些笑出聲來。趁著沒人注意,他拼命掐自己大腿,才勉強將笑意憋了回去。
這、這和真正的行兇者沈空青,簡直兩模兩樣啊!
他尚且還記得,當初他家姑娘在國子監被人誣陷竊題舞弊,她準確無誤地繪出了只見過一面的婦人畫像,以此成功破局。
誰曾想姜仕友與姜闌雖是兄妹,這記性的差別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虧他方才還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如今看來,只要沈空青不直接出現在姜仕友面前,就定然安穩無虞了。
見顧景曈沒什麼反應,姜仕友出言催促道:「現下畫像也有了,你可以幫我抓兇手了吧?」
顧景曈將那幅畫收了起來:「自然,明日我便讓官衙發布海捕文書。」
得到了這樣的答覆,姜仕友總算是心滿意足,不再糾纏。
姜闌趁勢勸道:「三哥今日險死還生,為身體考慮,還是快回去歇息將養吧,明日我再給三哥送些補品過去。至於徹查真兇之事,只管交給景曈就好。」
她姿態柔順,言語關切,哄得姜仕友心中歡喜。姜振海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須,也滿意道:「你如今知道關懷你三哥了,倒是比從前懂事許多。等你三哥做了官,你嫁給景曈賢婿,你們兄妹二人互相提攜,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又互相寒暄了幾句,眾人終於各自散去。今夜這一場鬧劇,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翌日,一身著駝色衣衫、右臉有一道刀疤的精壯男子,急匆匆地走進了趙氏紙莊。
這刀疤男是趙堂主的親信,他臉上那道疤痕,便是從前拼死保護趙天冬時落下的。
一見他來,趙天冬立馬屏退了左右,詢問道:「查到了嗎?沈空青與閣主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刀疤男搖頭道:「那顧府簡直如同鐵桶一般,什麼也打探不出來。不過……屬下倒是在街上看見了這個。」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來,又解釋道:「這是官府張貼的通緝令,今早剛貼出來的,據說發這張文書的正是相府。不知會不會與沈空青昨夜的行為有關?」
趙天冬舉起那畫像,盯著畫上那一臉奸詐的人左右端看了半天,神情困惑:「這兩件事雖然時間湊巧,但是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關聯啊。」
「那主子您……還做嗎?」刀疤男詢問道。
趙天冬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閣主已有讓位於沈空青之意。她確實是個狠角色,連陸英都敗在了她手底下,她做閣主我心服口服……但沈空青?」趙天冬冷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欲望與貪婪。「他就是一條會咬人的瘋狗罷了,憑什麼踩在老子頭上?」
「如今確實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刀疤男道,「沈空青脫離了閣主的庇護,獨自待在京郊,又在您的掌控之中。」
「只要殺了沈空青,再取得閣主的信任,下一任閣主會落到誰身上,還用說嗎?」趙天冬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他仿佛已然看見,自己獨掌千手閣、橫行天下的那一日了。
刀疤男提出了自己的疑慮:「但沈空青確實武功高強,僅憑我們堂中的兄弟,未必能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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