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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陸染檢查完身上,確認沒有一隻螞蟥逃脫被鹽漬的死刑時,放心換上另一身乾淨的貼身衣物。
這棟建築暖氣很足,於是在貼身速乾衣外,她只再穿一件衝鋒衣外套就足夠。
從房間裡出去,陸染看見流離正坐在前方會客區的沙發上,一手盤沉香佛珠,一手泡茶。
嘖嘖,二十歲出頭的外表,六十歲的做派。
奇怪的是,在流離身上竟然沒有想像那麼違和。
這人怎麼,又老又年輕的?
陸染走過去,流離倒上茶,請她嘗。
「我不太會品茶。」
她事先說明,免得對方抱有什麼期待。
流離笑笑,沒說話。
「把你要賣的手串拿出來吧,我看看,合適的話,你開個價,我要了。」
陸染直爽道。
「不是覺得被忽悠了嗎?」流離笑。
「只要手串是真的,也不算被忽悠。」陸染說。
流離又給她倒一杯茶,「喝完我帶你去看。」
陸染指指旁邊,「一壺都喝完?」
心說這麼燙,喝完都什麼時候了?
「就這一杯,沒讓你都喝,你現在連個茶也不會品了,我還捨不得給你喝呢。」
流離說完,嘆了口氣。
陸染總感覺對方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像認識自己很久一樣。
「確實。」流離突然又道。
陸染猛地抬眼,「你就是能聽見我心裡的話!」
「……」
流離的眼睛藏在墨鏡後面,嘴角不揚不笑的時候,叫人辨識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喝完了,走吧,帶你看手串。」
他又一次轉移開話題。
陸染起身跟上。
在心裡道,聽也沒關係,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聽!
流離揚唇,推開展覽室的門。
整個房間只有一束光,就打在中間唯一的展示台上。
陸染走近,在雜誌上看見的那條手串,如今更加清晰地出現在她眼前。
陸染:「只有這條嗎?我記得雜誌上還有好幾個你設計的作品……」
流離:「那些都是充數的,只有這條真做出來了。」
「你修這麼大一座房子,就為了賣這一條手串?」
陸染不禁心下感慨,這得多貴啊……
陸染不想用顧家的錢,她想用自己掙的錢給沈冽買禮物,所以她找編輯小葉子借了錢,等得獎的獎金髮下來,再還她。
「看你跋山涉水來一趟,差點被螞蟥吸乾血,又是舊相識,怎麼也會給你個友情價的,別擔心。」
流離說著,從展示台里,將手串拿出來。
陸染心道,只上次婚禮見過一次,就算舊相識了?
「當然不止那一次,遠遠不止。」流離說。
「那我們還在哪裡見過?」陸染問。
流離又沒什麼表情了,沉默了會兒,說:「我見過你,你沒見過我。」
「且……」陸染不信。
流離笑笑,把手串給她,「看看吧。」
陸染接過手串。
羊脂白籽料,溫潤得像是水一樣,仿佛就在手中流淌。
但,這隻手串如果只是像普通手串那樣,便不特別了。
它特別就特別在,手串上還串了一隻拇指大小的帝王綠翡翠狼形玉佩。
那狼咆哮的姿勢,就像在守護著身邊溫潤的和田玉,不允許任何人侵犯這片領域。
陸染撩開衣袖,把沈冽送的玉鐲,和玉佩對比。
流離見狀道:「這倆是同一種水的翡翠,都是頂級的。你這手鐲,放拍賣會,得拍出上億的價格……」
「這麼貴?!」陸染知道應該不會便宜,沒想到這麼離譜。
「沈家從來不會有便宜貨。」流離聳了聳肩。
陸染:「我試戴一下,可以嗎?」
流離:「當然。」
陸染戴上手串,狼形玉佩貼在脈搏的位置,隨即她心跳漸漸加快,感覺有什麼在敲打自己的心似的。
「摘了吧,這個適合沈冽,不適合你。」
流離這時道。
陸染把手串摘下來,問價格。
流離伸出一隻手指。
陸染:「一萬?」
流離搖頭,「一塊錢。」
陸染:「?」
流離:「心意無價,你來,就已經值千金萬兩,所以我只要你一塊錢手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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