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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王静女经历很不难调查,她在人生各种时间节点上所遇事也桩桩件件查得清楚,可也正是因为人生经历太过清晰,所以在刑狱官眼里她这个人以及她的三思苑,就显得处处透着古怪了。
见赵睦若有所思,吴子裳也学她哥眼眸半垂,淡静道:“我忽在想件事。”
“唔......”赵睦下意识出声回应阿裳,须臾,回神问:“何事?”
“你说,静女重新和我联系上,其实真实目的是不是只是为了对付你?”
赵睦忽然停下脚步,搞得吴子裳独个错出去两步,又“欸?”一声拐回来,看她哥神色平静如水,她笑起来:“难道真叫我给猜中啦?”
停下脚步不过片刻,前头众人已经行远,赵睦抬手一摆,示意不听与杏儿也退远,保证左近无人,她稍微低头,与吴子裳四目相对:“王静女说她喜欢你。”
“我知道呀,”吴子裳稍微仰着脸回答:“那我还说喜欢你哩,能当回事?”
喜欢和交友并不妨碍她面对问题时就事论事,这还是从哥哥身上学到的冷静。
“......”赵睦不知如何应,飞快舔下唇,将嘴抿起,嘴边梨窝深深,盛满了头上皎洁月光。
“你已经长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顽笑话,若给有心人听去,许于你名声有碍。”赵睦低声温和,平静如身后十余亩连片盛开的荷。
吴子裳背着月光,依旧能让人察觉出她眼里有光芒:“你之砒//霜,我之蜜糖,全凭个人喜好,别个谁也说不准是好是赖。”
青丝白发一瞬间,年华老去向谁言。
吴子裳总觉得,人生在世最多八十载,刨去少时无知与红尘奔忙,剩下时间其实并不算多,再加上明日和意外保不齐谁先来,心之所向便当潇洒坦荡去求。
即便求后命中不得,他日追忆也可无悔,赵睦教育出这般个难缠的她,细想来也算自作自受。
赵睦有些没反应过来,话题是如何跑偏道这上头来的?哦,对,是自己先提的,说王静女喜欢阿裳,阿裳才接嘴往下说。
自己又为何忽然在阿裳面前提起王静女喜欢她呢?是为了接阿裳的话,啧,其实可以不提这一茬的,结果还是管不住嘴,提了这些个理还乱的心事。
对,整个下午以来,赵睦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从头到尾心慌不定神,总惦记着阿裳应母亲安排去见外男了。
虽知有赵瑾在身边陪着阿裳,可赵瑾那个三魂七魄丢一半的半鬼,自己都成日里要死不活的模样,他有能力把阿裳看护好?
心里纠结来矛盾去,还是把有的话变着法说了出来,心里好似泡了酸梅汤,整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这两年如何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似的,怎么都接受不了阿裳会和别个男人成亲的事,赵睦表面上装的波澜不惊,心里已轻易地推翻了自己耗费精力堆砌起来的隔绝墙。
她成功说服了自己阿裳会嫁给别人,在平时的时候;她从没说服过自己,在涉及阿裳婚姻大事时。
可是这件事上,不比吴子裳的勇敢坦率,赵睦出奇懦弱,回回遇见回回躲,道:“保不齐王静女故意让你知道董公诚的事,至于你猜我相亲目的,对或不对皆不可告知你,我一时还搞不清楚王静女这个人,总之她并不简单,至于她好她坏,则要你自己从与她往来中判断。”
“哦,”吴子裳指骨节蹭蹭鼻子,望着赵睦眼睛:“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我可否因为好奇而与别人发生羞羞事?”怕赵睦听不明白,还解释道:“不是亲亲牵手那样。”
赵睦内心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可以!
“这个......啊这个......”赵睦两脚在原地转过去半个圈,而后又重新转回来,一手叉起腰,一手抹了把侧颈上的汗。
入夜起微风,较白日里凉快甚多,可吴子裳问题问出来后,赵睦汗倏而起几层,耳后痒痒,是汗沿皮肤流到脖上,有流的快的已经没进衣领,赵睦也没手帕,干脆拿手抹。
夜风过,额角鬓边湿漉漉,是汗,赵睦抹罢脖子屈起指节去刮眉尾和鬓边的湿,吴子裳静看她哥不顾礼仪和教养随意擦汗,即便袖兜里装有干净绣帕。
上回她见她哥这样出汗,是好几年前院试考试放榜,她哥单考第一,两考综合第二,看见榜单第一的姓名后她哥额角鬓边唰然汗下,然见第二是自己,人旋即不动声色放松下来,当时她哥以为自己没考过关,紧张了下。
那时她哥不到十五岁,心思不似现在这样深,过度紧张或者太过出其不意时就会忽然出汗。
此刻天气热没毛病,但她哥突如其来的汗一看就知不是因热,臭丫头给她哥吓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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