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見義勇為的勳章,這點小傷不值一提。
「怎麼弄的?」白季倏地低下頭去,心疼地吹了吹。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電流般的感覺從指尖傳來,方執亦睫毛輕顫,要說的話忽然梗在喉間。
「嗯?怎麼不說話?」白季抬眼,與方執亦視線交匯的剎那,心跳變得異常猛烈。
他看到了,他從少年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阿亦。」他不由自主地喊道,聲音低啞。
方執亦睜大雙眼,似乎知道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趕忙別開眼,結結巴巴地打斷:「好了,我先去給毛毛倒狗糧,一會兒咱們再聊。」
說完他就掙開手,站了起來。
「方執亦。」白季跟著站起來,擋在他面前,一雙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你又想逃避嗎?」
方執亦立刻向後退了一大步,卻被面前的人緊逼在牆上,直至退無可退。
「逃避什麼?我有點不懂你說的話。」方執亦雖然極力掩飾,可眼中的慌亂還是顯露無疑。
「你其實知道我喜歡你對吧?」白季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觸上方執亦的臉,強迫對方看向自己。
隔在兩人中間的薄紗終於被揭開。
這句話一出,方執亦突然掙紮起來,雙手想要推開眼前的人,但卻無濟於事。
「我不知道!你明明說過你不喜歡男人!」
某次補課休息時他的確悄咪咪套過白季的話,白季當時怎麼回答的來著——
「我沒談過戀愛,而且不喜歡男人,但也不喜歡女人。」
對於忽然情緒激動的方執亦,白季依舊很淡定,他固定住方執亦的胳膊,帶著一種無法反駁的語氣開口:「我是不喜歡男人,但我喜歡你啊,除了你,我沒有對任何男人女人動過心。」
思緒亂作一團,方執亦不解地問道:「可我就是男人啊。」
「阿亦就是阿亦,我只喜歡你一個。」
方執亦抿了抿唇,耳廓漸漸泛紅。
白季的身體微微前傾,溫聲道:「阿亦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
「沒有……」
「真的沒有嗎?」他一步步引誘著面前受驚的小鹿:「阿亦覺得我們平時的相處像是普通朋友嗎?還是說,阿亦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當然不是!」方執亦脫口而出。
白季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所以阿亦你自己也是能察覺到的吧,那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
方執亦倉促地偏過頭,鼻腔凝起酸澀,該死的淚失禁又開始了。
明明不想哭。
他其實知道自己和白季的氛圍有些微妙,甚至可以說是曖昧。
他也知道自己在白季面前是不一樣的。
他不牴觸,但若是把所有事情挑明了,他又有些退縮了。
在害怕什麼呢?他不知道。
「我手疼。」方執亦低聲喃喃道。
白季鬆開他,捉住他的手放到眼前,發現中指手指已經腫了,一半的指甲里都是紫黑色的淤血。
「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嗯。」
白季給方率發消息說出去一會兒,然後帶著方執亦去往最近的醫院。
兩人路上默契地沒提方才的事情,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白季覺得應該給炸毛的小貓一點消化時間。
到了醫院,方執亦拍了片子,幸好沒有骨折,最後在醫生的幫助下將指甲放血。
放血需要往發黑的指甲里扎出一個小洞,淤積在指甲和甲床里的血會立即流出。
方執亦兩眼一黑,放血和扎洞這兩個詞一聽就很可怕。
扎的時候其實沒有很痛,但可能是受到心理作用的影響,方執亦的手一直在抖,把醫生搞得哭笑不得:「小伙子不用怕,這個啊沒那麼疼。」
方執亦苦笑著說不出話,他也不想抖啊,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白季把手遞到他面前:「要是害怕就用力握我的手。」
方執亦看了他一眼,有些彆扭道:「沒事的,我沒有很害怕啦。」
白季挑了挑眉,把手收回口袋。
針頭刺下的瞬間方執亦的眼淚立馬冒了出來。
他忿忿地想:騙人,明明很疼。
白季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執亦。
真是個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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