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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承忍著咳嗽在一個兔窩附近守了近半個時辰,樹枝柳條搭建的陷阱要捆住一隻冒頭的灰兔子腿時,不知打哪傳出來的腳步聲讓兔子警惕地竄回洞裡。

魏承再也忍不住,跪地放聲咳嗽起來,雪地上也出現幾顆豆大的血點子。

他回頭一看便看到不遠處竟站了個灰撲撲的小男孩,那孩兒正呆呆愣愣的看著他。

魏承也愣了會兒。

他擦擦嘴角的血跡,心裡有點氣,要不是這小孩他怕是已經能吃上藥了。

他病了很久但是沒人管他也沒銅子買藥,就打算抓只兔子去村里草郎中那換幾副治療風寒的藥來吃。

魏承一邊咳嗽一邊揚聲走近那小孩:「你是誰家孩子?怎麼在這兒頑?」

走近之後魏承又有些不忍,這小孩子矮矮小小,約莫四五歲,小臉渾圓,被風吹紅的面頰上有風乾的淚跡,眼睛很大很可人親近,只是赤著一雙爛紅的小腳,身上的不能說是衣更像一塊破布,肩膀小腿全露在外面,已經凍得發紫,兩隻小手還緊緊抱著一個髒兮兮的泥罐子。

魏承又問了一遍:「你是誰家孩子?怎麼跑山上來了?你爹你娘呢?」

罐罐能聽懂這簡單的話,他應該也是會說話的,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於是他垂著眼睛搖了搖頭。

「都沒了?」

魏承又咳嗽幾聲:「你也是?」

罐罐目露茫然。

魏承:「沒爹沒娘沒人要的孩子就是孤兒,我就是孤兒。」

罐罐反應了很久,他試探的點了下頭。

魏承又問:「你幾歲了?是還沒學會說話還是不能說話?」

罐罐還是搖頭。

「你沒有爹娘那你親人宗族呢?」

搖頭。

「你是哪個村子的?是茂溪村人嗎?」

魏承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面前這小孩一直搖頭。

倏地,只聽身後有道猶如狗崽吃痛的尖細叫聲,魏承回頭一看,竟,竟然有兔子上套了!

他也顧不上盤問小孩,快步跑到陷阱處,寶貝似的收起來地上幾粒苞谷,三兩下將這隻灰兔的腿腳捆好,兔子拎起來很重,看來他的藥是有著落了。

大雪封山少有人會進山,這片也只是茂山山腳,且還經常有村中漢子來打牙祭,所以這裡的洞基本上十有九空,魏承守了幾天才發現這個兔洞,都說狡兔三窟,剛剛嚇跑了一隻竟然還有另外一隻?還真是奇了!

魏承將兔子丟在背簍里,又把準備好的乾草柴火撲在上面做偽裝,他回頭又看一眼那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孩兒。

如果不管他……

他應該是活不了了……

魏承走到小孩面前,於心不忍道:「我帶你去找里長,再在山裡待下去你會被凍死的。」

「凍死」這個字眼讓罐罐瑟縮一下,他聽話的抱著小泥罐往前跟了一步,魏承注意到他那雙小腳已經凍得皸裂,正往外滲血,可這孩子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只怯懦可憐的看著他。

魏承又看一眼他自己的棉鞋,前後側面都是洞,穿了兩年早就沒有多少棉花了,這是他娘還沒改嫁時給他做的鞋,現下已經小了很多,腳後跟也在外面露著。

魏承將背簍摘下,蹲下|身:「上來,我背你下山。」

又看了眼他緊緊攥著的小泥罐,道:「把你的小罐子丟在背簍里。」

這話一出,面前這小孩忍著淚花搖搖頭,站著不動了。

魏承打量下那罐子,能看出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瓦器,和村頭堆著的破爛瓦罐沒何區別,能讓這小孩這麼寶貝許是這小孩故去父母的物件?

魏承重咳幾聲,咽下一點腥甜的血絲:「那你抱著吧,又要下雪了,我們要趕緊下山。」

罐罐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這個小哥哥的後背瘦得硌人,但很溫暖很舒服,他吸吸凍紅的小鼻子,緊緊抱住小哥哥的脖子。

魏承背著一個小孩有點吃力,他今年才八歲,常年吃不飽飯讓他偏瘦,可個子卻高,甚至比十一歲的堂兄都高,村里人見著他都會說他像他那個早死的獵戶爹。

村草郎中就住在山下第一戶,魏承怕被人發現他打了兔子所以沒有先找里長而是來到草郎中家中。

草郎中的夫郎聞聲開了門,先道了聲:「是承小子啊。」又看到什麼,驚叫一聲:「這,這是誰家孩子?」

魏承進來道:「在山上撿的。」

草郎中也揣著袖子出來了:「撿的?這天寒地凍怎地還有丟孩子的……」

他們的視線落在這孩兒發紫的皮膚和滲血的腳丫上,皺了皺眉:「這,這也太……」

「快,把他抱過來,我給他塗上些寒瘡膏。」

罐罐害怕的躲在魏承身後,怯怯的攥著魏承的衣角。

「沒事,莫怕。」

魏承把罐罐抱起來送到熱榻上:「郎中叔是好人。」

草郎中打來半盆熱水又兌上些院裡的新雪,投濕四方藥布輕輕擦了擦小孩兒的雙腳,擰開小肚瓷瓶指腹颳了層豬油似的膏體,一點一點塗在小孩皸裂的小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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