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笑了:「一直抱?也成,哥哥多吃些,爭取長得比馬叔還壯些。」
倆小孩到周家時發現他家門戶大開,零星有幾個村人進進出出,好巧不巧從對面走過來兩個人,一個是那帶著裘領和護袖的魏琳琅,另一個魏二年的次子魏田。
也是奇了,這魏琳琅向來喜歡的是魏三年的獨子魏德,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帶瘦黑貪吃的魏田出門。
魏承抱著罐罐就走,卻不成想那個向來高高在上的魏小姑竟然揚聲道:「魏承,你站住。」
魏承當作沒聽見,卻見那魏田上前攔住他:「小姑姑和你說話,你聾了嗎!」
魏承淡淡看一眼魏田,道:「我可沒什么小姑姑。」
魏田還想說什麼,魏琳琅道:「魏承,你可知道你三叔生了很重的病,怕是過不去這個年了,你怎麼也是魏家人,不管他對你做了什麼,他也只是一時糊塗,你不應該去瞧瞧他嗎?」
「瞧他?他有子有妻,有兄有妹,送終怕是用不上我這個外人吧?」
魏琳琅氣道:「魏承你怎地這樣沒教養!」
「沒教養也比沒良知做個畜生強些。」
魏承一言難盡的看著魏琳琅,冷道:「你既然都知道魏三年做了什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你和魏三年也是一路人。」
「你!」
魏琳琅視線落在魏承懷裡小娃的裘領上,瞧著竟和她是一路皮子……
她皺了皺眉:「那娃娃脖子上戴的東西你們是打哪來的?」
魏承懶得和她廢話,抱著罐罐就往周家屋頭走。
魏田討好道:「小姑,你理魏承做什麼,就他那種脾氣秉性,又硬又臭又窮酸能說出什麼好話,我看那小娃戴著東西沒準是他偷的!」
「偷的?」魏琳琅摸摸自己的裘領。
前兩日她又去鎮上一趟,打著置辦年貨的名頭其實是為了能與李郎在茶閣見上一面,兩人互訴衷腸之後又……等她離去走,李郎將自己的裘領借給了她。
她脖子上戴的與那小娃戴的都是黑色,只是瞧著那小娃戴的更厚實一些?
魏田道:「不然那個魏承哪裡有銅子買這樣的皮子裘領?我早就聽說他天天拎些柴火跑去鎮上賣,一般是怎麼拿去又怎麼拿回來,沒準啊就是在鎮上做了偷子!」
魏琳琅撫了撫心口,按下一點點不安,道:「想來也是這樣。」
等他們進周家屋頭時正好魏承和那小娃出來,擦肩而過時魏琳琅露出個瞧不上的笑。
魏承卻是半點眼色也沒給他們,只背著半籠菜抱著罐罐快步往家裡走了。
周家的地窖里的菜果然不少,魏承要了兩顆菘菜,一顆帶著冰碴的酢菜,又要了一把蕨菜乾和兩樣蘑菇干,和一小捆還算新鮮的蔥蒜。
這些菜總共才花了不到二十文。
有了菜也有了肉,米麵齊全,西瓜子果脯糖果糕點也不缺,這個年真齊全了。
除夕這天一早,山下的炮竹聲就沒斷過。
魏承給罐罐穿好衣服鞋子,又給他淨牙,忽然就聽罐罐嘶了聲,眼淚含眼圈:「疼。」
「疼?讓哥哥看看。」
魏承輕輕掰開罐罐的嘴,就見著罐罐腮幫處長了塊小白瘡。
是火炕睡熱了?可是他沒事,那還是西瓜子糖果果脯吃多了?這些都是罐罐愛吃的,魏承也沒刻意管著他,難不成真的吃這些東西吃多上火了?
「蟈蟈,窩嘴,枕麼了?」罐罐紅著眼睛看著魏承。
魏承鬆開手,皺眉道:「許是有點上火,罐罐這兩日要少吃些甜物,多吃些清淡的了。」
罐罐神色如遭雷劈,抱住魏承的大腿:「不要啊,哥哥,罐罐要吃。」
魏承摸摸他的頭:「聽話。」
罐罐抿著嘴不應,小眼神卻滴溜轉著往就在一旁放著的甜物上瞥。
那意思似乎是在說罐罐可以偷偷吃呀。
「一會兒哥哥把這些掛在高處。」魏承怎會不知小娃心中所想,瞧著那張委屈的小臉,他又放軟語氣道:「給你吃,就是不能像前兩日吃得那樣多了,成不?」
罐罐吸吸鼻子道:「好吧。」
對聯兒昨天就貼上了,眼下屋內屋外一片紅火喜慶,就連杏兒的窩都貼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福」字,這自然是罐罐貼的。
中午他們吃了四道好菜,醬熟軟爛的地豆排骨,醋溜菘菜肉片,油炸包著白面的黑蘑,和一到清爽可口的涼拌蕨菜乾,晚上又吃了一鍋蔥香豬肉餃子,魏承瞧著罐罐吃飯不耽誤也就放下心來。
除夕本要守夜,可魏承從早忙到晚,早就累了,罐罐又是天黑就要睡覺的小娃娃,兩個人也就沒有守夜,鋪上被褥就睡起了覺。
大年初一是要去拜年的。
他們在村中能拜年的也就只有馬家,里正家還有草郎中家,於是魏承趕早起來收拾自己,然後又給罐罐梳頭洗臉,給他刷牙時魏承又看一眼小娃的嘴,發現那小白點竟然又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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