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罐罐哭得抽噎,小手欲要去抱魏承脖子,魏承卻心一橫,躲開罐罐的手。
罐罐用手背抹眼淚,哭得更大聲了:「哥哥,哥哥,別不要罐罐……」
魏承強撐著冷臉看罐罐,他心裡也知道,雖說罐罐事事如有神助,可他骨子裡的調皮貪玩以及那不謹慎卻是和尋常小孩一樣的,若是此事不讓他記住,以後若是再來個渙哥兒還能將人帶走……
「罐罐知道錯了,哥哥不要罐罐,罐罐會死掉的……」罐罐抿著嘴唇哭,淚珠顫動,傷心地去扯魏承的手。
魏承本想撒腿就走給罐罐一個教訓,可見他哭泣難過到底還是回握住他那冰涼的小手,罐罐立馬擠到他懷裡,抱著他的脖子一頓嚎啕大哭。
「哥哥,哥哥,罐罐錯了,罐罐再也不亂跑了……」
魏承深吸一口氣,摸摸他後腦勺:「你可真是險些急死哥哥。」
「罐罐……」
罐罐手背揉著眼睛,好不可憐的抽噎著:「罐罐和哥哥說了的……」
「你和我說了?」
魏承難以置信,轉念一想是不是他在詢價秋雛時罐罐和他說的話?
當時恁老些人都圍著攤販問東問西,他身邊又圍聚四五個大嗓門的娘子婆娘,想來是他沒聽清罐罐的話。
魏承又道:「那哥哥可曾答應你了?哥哥沒答應給你去玩,你就亂跑了?」
罐罐抿著嘴唇,像是知道錯了:「可,可是小溪哥來找罐罐,那哥哥肯定會答應的呀。」
又擺擺手流淚抽噎:「罐罐,罐罐不會和壞人走的……」
魏承嘆了口氣:「你不會和壞人走,但是壞人見你可人愛會強擄你走,你就說說從賣秋雛到賣氈帽這兒有多遠?哥哥一路過來都廢不少勁兒。」
罐罐用濕潤的臉頰蹭蹭魏承的臉:「罐罐以後去哪,都告訴哥哥,哥哥別生氣了。」
「承哥,都是我的錯。」
溪哥兒紅著眼睛將手裡的護手送到他跟前:「罐罐看到了我拿著阿秋哥給三郎哥買的冬日裡趕牛車戴的護手,罐罐摸著毛毛很喜歡,說也想給你買,我一聽就帶著他來買護手了……」
那是雙灰色的兔毛護手,冬日趕車時戴上能少遭許多罪。
魏承這下不僅聚在心頭的火氣全都消散還很懊悔,他覺得自個兒關心則亂,對小娃發火也是太過急躁。
「哥哥也有錯,你還這么小,什麼都不懂,也是我光顧著買秋雛沒看住你。」
魏承掏出帕子擦擦罐罐泡滿淚水的小臉:「剛剛也不該對你太兇。」
李三郎打圓場道:「承小子,你當時急得臉色煞白,路都走不穩,一時氣急說點凶話也別自責。還有罐罐也別難受了,你和你哥哥說了要出去玩,可人多吵鬧你哥哥太忙沒聽見,想來若是沒人帶你你也不能去,是不是只是遇上我們你才跟著來的?」
罐罐紅著眼睛點點頭。
「不過別太輕信任何人,人心隔肚皮,我敢保證我和你秋哥兒溪哥兒定不會坑害你,若是換了旁人咱們可說不準,所以以後不管去哪,都要問了哥哥才能走,聽到了嗎?」
罐罐這回是真知道錯了,他第一次見哥哥沉著臉凶他,那樣子好像真的要不要他了。他又想到三郎哥和哥哥說的一些話,心底便生起後怕,若是小溪哥兒不小心把他丟了,那他就再也不是魏罐罐了。
他緊緊抱著哥哥的脖子,貓崽兒一樣帶著哭腔道:「哥哥,罐罐這回真記著了,罐罐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好罐罐。」
魏承摸摸小娃腦瓜:「小娃哪有不犯錯的?只要記著這些就是好小娃。」
見兄弟倆和好,秋哥兒忙道:「承小子,你快些試試罐罐給你挑的兔毛護手。」
魏承將罐罐放下來:「罐罐,你拿來給哥哥戴上?」
罐罐臉上這才多了點笑:「好!」
這兔毛護手大小合適,套在手上很是舒適溫暖,眼下買價還能賤些,若是等到下了雪,那價格可要高上不少。
李三郎秋哥兒帶著溪哥兒去賣鴨蛋,魏承便帶著罐罐仔細挑選攤子上的護手氈帽來。
那攤販是個老漢,抱著手道:「小子,你看著那護手還有同色兒的氈帽,到時候冬日趕集賣貨戴著可暖和咧。」
魏承上手摸了摸,外頭是灰色兔毛,裡頭縫著一層棉花毛氈,想來要是純兔毛的護手氈帽也不能拿到大集上來賣,許多整皮子毛可都在鎮上那些雜貨鋪里擺著呢。
「護手氈帽兩個多錢?」
老漢比比手指頭:「要五十文,我見著這小娃看了好一會兒,給你便宜些也行,你給我四十五文。」
魏承沒說話,摸了摸旁邊一對黑色的護手氈帽,問罐罐:「喜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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