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魏承趕著驢車停在馬家門口。
蘭嬸子帶著大包小包跳下驢車:「承小子,你和罐罐要不要也進去坐坐?」
魏承看一眼馬家院子,在大門口都能聽到說話聲,想來屋頭定是有不少村婦,他們若是進去又免不了被盤問東西。
他笑道:「不了,家裡還有柴火沒劈完,明兒帶著罐罐來吃百日宴,到時候再好好坐坐。」
「也成,快回去吧,我見著罐罐在後頭都快睡著了。」
蘭嬸子推開門進了屋子,一群人都很驚訝:「哎呦,豆苗他姨,你這咋回來了?」
「是不是做活做的不順心,叫人給趕回來了?」
豆苗娘忙攬著蘭嬸子的手,她身子還有些剛生產完的富態豐腴,激動道:「姐,你這回來怎麼不找人告訴我一聲,我讓豆苗去接你啊!」
「對啊,前個兒我問您回不回,您還說夠嗆能回來呢!」
豆苗也往院外往一眼,驚喜道:「姨,這是誰送你回來的?」
蘭嬸子笑道:「是承小子送我回來的,那兩日彩兒哥哥才從外頭回來,鋪子有些活他還不能上手,我就多帶他兩天,所以我才沒和你拿準話頭。」
炕上兩個乖乖躺著的小子哥兒似乎是認出了蘭嬸子,揮舞著小拳頭咿呀咿呀叫著,很是可人愛。
蘭嬸子稀罕得不行,將兩個娃娃挨個抱過親過,又當著村婦們的面,從包袱里拿出個紅綢子,亮出兩條紅繩小銀鎖。
「我這回來的急,也沒準備什麼好玩意,就給倆孩子打了兩個小銀鎖。」
豆苗心直口快:「姨,你這是在鎮上發財了呀!」
剛剛還說三道四的婆娘訕訕道:「哎呦,這可是真在鎮上發財了,兩條小鎖說打就打了?」
蘭嬸子面上笑意不改:「發什麼財啊,不過是那對兄妹倆體恤咱,每月都給不少工錢。」
「說起來還是要謝謝那承小子,要不是他幫我找了好活,我上哪兒能有今兒的好日子。」
豆苗娘也像是出了氣般,抬著臉道:「所以說啊,人就是要心善,嘴上多積德,好人總有好人幫,是不是?」
「是啊,我瞧著豆苗他姨這氣色都好上許多。」
「人也精神不少,哎?那包子鋪還缺不缺人啊……」
柳婆娘和幾個交好的娘子夫郎都待不下去了,屁股還沒坐熱就說要回去燒火做飯。
路上,柳婆娘忿忿道:「這怎麼好事都讓她們攤上了,那承小子也真是的,前兩日我去關心關心他家門前怎麼有血跡,那孩子倒是好,沒說幾句話就把我請出去了。」
有個婆娘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你不就是想看看人家雞圈麼?還說什麼關心不關心。」
幾人都笑出聲,有個夫郎道:「我說柳婆娘你可別把注意打在人家承小子哥倆身上了,你就說老魏家那慘狀,若說全是意外災禍我都不信,這裡頭肯定有點說道。」
柳婆娘啊了一聲,放低聲音:「你是說有人給老魏家下降頭了?」
那夫郎左右看看,有點忌諱道:「說不準啊。」
「我聽人說那魏志現在瘋瘋癲癲,錢氏都要用繩子捆住他;錢氏也是染上嘔血的毛病,沒錢吃藥也不見好。」
「魏二年深秋的時候瘸著一條腿進山打獵,不知道怎麼從山坡滾下來,摔個半死,離奇的是他那半邊身子都摔爛了,我記得魏大年當初就是半邊身子被熊啃爛了?那錢氏還找我借過銀子,她說句話能咳許久,我都離著她老遠,怕沾染上什麼病,她說要給魏二年請郎中,我哪裡有銀子借給她,這段日子我還特意去那小草屋看過,魏二年好像是早就病死了!」
「這真是報應。」
柳婆娘幾個都有點嚇壞了,一連幾天不敢再和旁人碎嘴承小子養雞這事,就連著豆苗家都很少去走動嘮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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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倒是不知道蘭嬸子回村,竟然間接替他少了許多上門攀關係的村婦。
他掀開驢車布簾,就見著罐罐歪倒在一旁,小手還握著沒吃完的烤地豆。
他輕輕將小娃抱起來,那吃了一半的地豆隨手餵給了毛驢。
「哥哥。」
罐罐打個哈欠,把頭塞在魏承懷裡,嗓音軟糯糯:「到家了嗎?」
「到家了。」
魏承給他摘下小帽護手又褪掉鞋子才送進被窩,輕聲道:「困了就睡吧,哥哥一會兒去給你做午食。」
「回到家就不想睡覺。」
罐罐卷翹的睫毛眨了眨,聲音有點小:「哥哥,罐罐做夢了。」
魏承拍著他圓潤的小後背,溫聲笑道:「做什麼夢了?」
他揉揉眼睛,小白牙呲著樂:「夢到罐罐長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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