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掌柜走後不久,就有婆子給他們端熱茶和酥糕,兄弟倆只一人喝半杯熱茶,當下滿屋子血腥氣,饒是向來喜歡吃糕的罐罐都吃不下一點東西。
約莫半刻來鍾,門外傳來腳步聲,沒想到沈郎中和鍾掌柜一道過來了。
往日要麼只見鍾掌柜不見沈郎中,要麼又反過來,這廂倆夫妻一道過來,倒是真如書上寫得那句「天生一對,郎才女貌」。
沈郎中先是笑道:「我與鍾掌柜昨兒才從府城歸家,這還未恭喜魏學子真的琢磨出來那紅黃雞蛋了。」
鍾掌柜有些懵:「紅黃雞蛋?難不成那鎮上都在說的什麼雞蛋是魏學子琢磨出來的?」
沈郎中便將給雞群配藥一事說過,鍾掌柜聽後笑道:「原來是這樣。」
「前些日子想來藥堂抓些草藥,卻被藥堂的鄰人告知您二人去到府城。」
魏承面帶愧色,「若不是有沈郎中幫著翻上許久的藥書,尋到那幾味草藥,小子也不能那麼快琢磨出來這雞蛋,今兒來得實在匆忙,改日小子定要多帶些雞蛋給鍾掌柜嘗嘗。」
「使不得,使不得,你這冬日養雞也不容易,快留著賣銀子就好,我們若是想吃就去那如意樓吃就成。」
鍾掌柜看一眼沈郎中,那沈郎中便從袖口拿出個木盒來:「這裡是三十六兩銀子。」
魏承稍驚,他以為這頭不算鹿肉的鹿撐死也就三十兩銀子,沒想到竟然能賺到三十六兩!
下個月李家和酒樓的雞蛋錢又該給他們結了,再算上這三十六兩,那前段時間買地的六十兩也就賺回來了!
而後沈郎中又將一眾鹿貨做成藥材會賣多少銀子細緻與他們兄弟說過。
魏承也聽出來了,大多一頭成年母鹿因著有「鹿胎」約莫能值六十多兩銀子,雄鹿因著有「鹿鞭和鹿角」向來是比母鹿貴的,而百來斤的雄鹿的價格還是比不上老母鹿和老雄鹿的,一頭極好的老雄鹿最高能賣到一百多兩銀子,只因著雄鹿做成的藥材多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達官貴人買來「重振旗鼓」,所以這價格自然就貴些。
按理說藥堂收藥材收鹿貨,定會挑三揀四,往下壓價,怎麼說藥堂都得賺上一筆,可沈郎中與鍾掌柜與他們打交道這麼久,就直接將這頭雄鹿的價值說了個清楚。
這頭雄鹿身上的東西賣了三十六,濟民堂是真的沒多賺他們銀子。
雙方說會兒話,鍾掌柜看一眼天色:「魏學子,驢車還在洗刷著,你趁著天還沒黑,快背上這些鹿肉去問問如意樓收不收,若是不收你們也能早些回家。」
魏承又問罐罐:「外面天寒,不如你先在這兒等著哥哥?」
罐罐乖乖坐在椅子上,晃晃小腿:「好!」
魏承稍怔,他以為罐罐會磨一磨他,沒想到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鍾掌柜勸道:「魏學子,你快些去吧,我讓婆子幫著看顧罐罐。」
待魏承前腳走,小胖罐罐後腳就從椅子上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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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如意酒樓上客的時辰,外面寒風呼嘯,裡頭吃客說說笑笑,熱鬧不凡。
那跑堂的小吳一轉頭就見著魏承,忙和旁邊的夥計打聲招呼就來迎他:「魏學子,快快,裡頭請,你這是想吃些什麼?」
又往後一看:「哎?怎麼不見罐罐。」
「罐罐在濟民堂等我,我今兒來不是來吃飯也不是來說雞蛋的事。」
魏承將身後的背筐送到他眼前:「我得了不少鹿肉,不知道酒樓收不收?」
「鹿肉?」
小吳眼睛都直了:「這玩意可是大補啊,走走,咱們去後頭找我舅爺。」
到後院等了片刻,小吳他舅爺就舉著大勺跑出來,渾身煙火味:「啥?鹿肉?在哪兒呢!」
「這兒呢,這兒呢,您快看看。」
老舅爺將大勺塞小吳懷裡,燙得小吳齜牙咧嘴硬是沒鬆手。
魏承把乾草拿下來,道:「您看看,這是現殺的鹿,上面帶著血,還新鮮著呢。」
「小子,我識貨,和肉貨打交道半輩子我能認不出鹿肉?」
老舅爺翻了翻,道:「鹿鞭呢?鹿血呢?」
魏承也不瞞他:「賣給藥堂了。」
「藥堂?」
老舅爺臉上出現痛惜神色,拍著大腿哎呦好幾聲:「哪家藥堂?這等好玩意賣藥堂作甚?」
小吳也皺眉:「舅爺,那魏學子是不是被騙了啊。」
魏承知道這爺倆只是好心,笑道:「沒被騙,我賣給濟民堂了。」
一聽到濟民堂,爺倆臉色緩和不少:「濟民堂行,濟民堂的女掌柜是大善人,從來不騙窮人。」
鹿肉不比豬肉和羊肉,價就在那兒,跑不了多少,且說這鹿肉約莫能有四五十斤,不是個小數目,老舅爺做不來主兒,便使喚小吳去找大掌柜,沒過一會兒大掌柜也急匆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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