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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有學子偷拿了藏書館的書,驚動了學正和官差!」

「藏書館的書都是千金難尋,有些人枉費讀聖賢書,竟然還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

「這事定是不能善罷甘休,官差都來了,想來是有人要被驅逐出府學了!」

「我聽說這偷盜藏書的人還是今年五月份的府試頭一名!」

這話像是一記驚雷炸在魏渝耳邊,在豆苗和旁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就直衝沖擠進圍觀人群,不料還未擠進府學大門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官差提著刀給攔了下來:「官家府學,閒人不得闖入!」

魏渝心中慌亂,面上不顯,手一摸腰間就將腰間的錢袋子解了下來:「還請兩位大人通融一二,我只是進去尋一個人。」

這官差卻是不為所動,冷道:「官家府學,閒人不得闖入!」

「罐罐?!」

魏渝焦頭爛額之時看到孫覽師兄和張師兄走過來,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出他兄長不知怎麼得罪了同在藏書館做事的學子,那學子污衊魏承偷書!

魏渝攥緊掌心,臉色愈發沉重起來。

哥哥偷書?怎麼可能。

那學子故意陷害?還是拿什麼作文章?

記得哥哥飯桌說過一句在清點舊書時尋到一本《秦農紀要》,令他受益匪淺,次日還將自己的半部農書帶到藏書館繼續撰寫……

魏渝心思掠得飛快,忽然心念一動,他快步上了馬車。

「罐罐怎麼了?你要去哪兒?」幾人都急道。

魏渝一扯馬繩:「我去尋兄長的廢稿!」

「廢稿?什麼廢稿?」

奈何羊奶羹跑得飛快,讓豆苗根本追不上去。

外頭喧鬧不已,府學責事堂卻是死一般寂靜。

坐在主位的是府學學正,其左坐著商教諭,右坐懸空,後面又立著四位訓導和囑託。

眾人面色嚴肅,無一人作聲。

良久後,頭髮花白的學正開口道:「陳海生,你說你親眼見著魏承偷盜藏書館的古籍殘本?」

陳海生上前一步,抱拳道:「正是,學子有罪,昨日就看到魏承偷偷將殘本裝入書箱帶回家中,原本想著好歹同窗一場,私心想要勸其歸還殘本,回頭是岸,不料今日又見他偷拿殘本歸家,實在是怒其不爭,忍無可忍,這才將此事報給官府!」

話落,又將魏承的書箱呈了上去。

幾個訓導和囑託接過,開始席地翻找起來。

老學正默了默,捋著鬍子看向神色冷靜的魏承:「魏承,你可有話辯解?」

魏承淡聲道:「學子沒有偷盜藏書館的書籍,此事全然是陳海生的污衊。」

「你還狡辯?!」

陳海生氣道:「人贓並獲,你哪裡有臉面狡辯?」

「你也知道什麼叫人贓並獲,我問你贓物在何處?難不成偌大府學全憑你一人所言就要定我的罪?」

魏承低看他一眼,又拱手道:「還望學正教諭為學子做主。」

一直默不作聲的商教諭卻輕咳一聲,粗聲道:「魏承你若是沒有做出這等事,府學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魏承頷首:「多謝教諭。」

「教諭您莫要被他這幅樣子騙了!」

陳海生咬牙氣道:「魏承你敢做不敢當!枉費被商教諭這般看重!」

商教諭卻冷冷看陳海生一眼:「陳學子你也不必激動,待查驗魏承的書箱之後再下定論也不遲。」

陳海生一噎,攥緊拳頭。

老學正的視線掠過幾人,最後才沉聲道:「許訓導,王訓導,你們可將魏承的書箱檢查清楚?」

許訓導幾人早已將魏承的書箱翻了個底朝天,裡頭除了水囊錢袋,也就剩下筆墨紙硯,還有半部殘本……

只是這殘本紙張嶄新,瞧著像是手稿,可所寫內容偏偏又是此次尋回來的舊書中的子部農書。

若是說這是魏承謄抄的也太過荒謬,畢竟這殘本的字數可非一月時間就能謄寫完成的,饒是坊間盲目抄書的好手怎麼說也得用上三四年才能抄到如今厚度。

就在許訓導猶豫之時,王訓導忽然搶過他手裡的殘本一把奪過,大聲道:「學正,教諭,你們看,這應當就是魏承偷盜的殘本!」

陳海生眼睛瞪大,滿是喜色和得意:「人贓並獲,人贓並獲,魏承你如今還想怎麼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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