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住情緒才抬眸道:「過來。」
魏渝乖乖走過去,瞥一眼半開的窗子,笑道:「你看我舞獅了嗎?」
「沒看。」
「說謊。」
魏渝眉毛得意揚了揚:「你窗子都沒關嚴實!」
魏承起身淨手,含笑回頭瞧他:「去小榻上坐著。」
魏渝不知怎地有些侷促,趁著兄長不注意,偷偷扯著衣領聞了兩下。
他先前舞獅出了汗,還好身上除了桃花膏的香氣,再也沒有旁的奇怪味道。
魏承過來後手中多了塊四方帕子和小肚瓷瓶。
「哥哥,我沒受傷。」
魏渝胡亂動動胳膊腿:「你瞧,我好著呢,哪裡也不疼。」
兄長卻不語,只半跪在地就褪掉他左腳黑靴,手指剛落在他雪白襪袋上時,魏渝大叫一聲:「哎呀,哥哥,我自個兒脫!」
明日除夕一過他就十六歲了,在大康這年歲的漢子不少都已娶妻生子,他又豈能總是撒嬌賴著兄長伺候他?
他快速扯下襪袋,暖玉細白的腳丫左右晃晃,揚眉道:「看到了吧?我哪兒也沒傷著!」
這時一雙微涼乾燥的大手將他腳踝握在掌心。
魏渝沒忍住動了動,兄長常年練石鎖,故而手繭很是糙硬,可他一動,兄長卻將他握得更緊些。
「乖一點。」
魏承眸色無異,指腹落在他小腿三捺處,沒有多少力氣按了一下:「疼不疼?」
「嘶,不,不疼。」魏渝咬牙嘴硬。
「都泛青了還不疼?那群獅郎雖說收著勁兒,可人家到底是練家子,這一腳不會讓你好受。」
魏承將藥油倒在帕子上輕輕給他按揉:「忍著些,揉開了就好了,若是不管,明兒準會紫脹起來。」
先前沒發現時還不疼,眼下發現這處受傷竟然還隱隱作痛起來。
魏渝眨眨眼,心道旁人只會為我喝彩,關心我的輸贏和威風,只有哥哥在一招一式之中知曉我哪裡受了傷,甚至這傷連我自個兒都不知道……
他張了張嘴,「哥哥。」
魏承抬頭瞧他,帕子力氣放輕:「疼了?我輕些。」
「不疼。」
罐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偏偏臉,轉移話題:「就,就是咱們何時回魏莊?」
魏承道:「正午三刻我要帶著最後一卷農書去拜訪聞府丞商談印刷一事,聞府丞謹慎多思,喜好論經,屆時免不了多留,我想著不若你先帶著雲風回莊子?」
「不要。」
魏渝鼓著臉頰:「我要等你一起回家!」
雖說兄長所撰農書每年都為家中帶來千百兩銀子,可只要他從聞府回來,身上總是有股女子和哥兒用的胭脂水粉香氣!
魏承一頓,道:「聽話。」
又哄道:「按理說今兒也算作年了,豆苗前些日子返鳳陽過年,渙哥兒又陪著師娘做年餅,夫子陳爺爺也不在,眼下這商行空落落只有你一人,這讓我如何放心?」
魏渝哪裡肯聽,猛地收回哥哥手中的腳腕,掀開小榻上的被子就藏躲在裡面,喊道:「我不管,我就要等著哥哥一道回莊子!」
「罐罐,聽話。」
魏渝悶聲控訴道:「你總是讓我聽話,可你去歲一年裡你總是藉口不回莊子,要麼與聞府丞敘話,要麼與顏教諭練字誤了時辰,不聽話的人是哥哥!」
魏承垂眸,手掌猶豫一會兒還是落在圓滾的被子包上。
「彆氣,我先前也沒有誆你。」
他哄道:「我讓你先回莊子也是心裡惦念你,既然你不願,那隨我一道去聞府?」
話音剛落,就見著手掌心的被子一飛,剛剛還悶悶不樂的人滿眼光彩:「就這麼著!」
他倒是要看看那個整日擦女子水粉的聞府丞是何方神聖!
魏承目光落在他炸毛的頭髮上,唇角一動:「年紀漸長,倒是越來越黏人了。」
魏渝邊套鞋子邊回頭皺皺鼻子:「哼哼,我不黏你,你又要生氣,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追著問我喜歡萍姐兒還是你了!」
萍姐兒……當初那個險些將罐罐賣了的王壯子的大女兒?
魏承難得被噎,輕笑道:「沒說不喜你黏我。」
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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