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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太子李赫忽然叫他上前答話,這才讓他少喝許多。

李赫倒也不提墨齋的慕子盛一事,魏承自然也裝作不知。

魏承被灌了半醉,榜眼探花倒是沒這樣的好運氣,一些有心人變法著敬酒灌酒,到了後面這兩位老實巴交的兄台已經是強弩之末。

好在太子仁厚,沒過一會兒,這場酒宴很快就散了。

哥哥身材高大,魏渝根本扶不動他,只能讓雲風雲天幾個幫著他將哥哥送進浴房。

魏承見著兄長脫衣便自覺退了出去,可也不敢走得太遠,生怕他醉倒在浴池裡。

連喚兩遍沒聽著兄長應答,魏渝趕緊推開門進去。

這便見著兄長赤著精壯上身,堡壘高挺,腹線分明,青筋虬結的雙臂搭在浴池邊沿,他似在閉目養神,微仰著頭,汗珠順著挺拔鼻樑滑落。

真是穿衣文人,脫衣武將。

魏渝喉結一動,臉色倏地紅得厲害。

尤其是在哥哥用那雙泛紅的黑眸沉沉看過來時。

他往後退了兩步,手緊緊按著門栓,紅著臉下定決心道:「哥哥,你可有不適?你醉了酒,身邊沒人也是不成,我幫著你洗洗,還是早些回房歇息罷。」

魏罐罐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他低頭走了過去。

浴池冒著騰騰熱氣,饒是瞧不見旁的,他還是目不斜視走到哥哥身後。

他微微蹲跪下來,拿起篦子輕輕梳攏池邊微濕的長髮。

沒一會兒,一雙濕漉大手握住他的手。

篦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魏渝睫毛稍顫:「哥哥……」哥哥的手又濕又熱,仿佛要燙傷了他。

「出去吧。」

魏承額上沁了汗珠,閉目啞聲道。

「可是哥哥……」

水汽消散,魏渝的目光也落在平靜水面上,待看清什麼後臉色猛地燒起來,像是嚇壞了般往後退了一步。

「我,我在外頭等著哥哥。」

他逃也似得小跑離開浴房。

直到夜風吹在他身上,他才覺得臉上的熱意消散不少。

他撐著下巴坐在石階上,真是有些懷疑罐生。

他與哥哥一同長大,同吃同睡多年,與哥哥怎麼會差那麼多呢?哥哥是不是背著他吃什麼了?怎麼會那般古怪猙獰?

就像是一條手臂粗/長的黑蛇探出水面,蛇/頭高高翹著,緩慢吐著蛇涎。

他已是通曉人事的年紀,先前無意看過春圖,後來為了哄那些少爺玩,混跡了不少風月小樓,雖說不曾做過什麼,倒也多多少少聽說了這男子最重要的就是銀錢和「本錢」。

銀錢是讓妻子享受,本錢是讓妻子歡愉。

魏渝看一眼自己,有些愁,他秀氣一根,能給哥哥帶來歡愉嗎?

沒一會兒,身後傳來推門聲,魏渝又嚇一驚,見著兄長面如平湖,身著一絲不苟的裡衣囫圇站著,他眼珠閃躲:「哥哥既然無事,那,那便早些歇著吧。」

魏承見著魏渝慌亂背影,微微皺眉,視線落在自己泛紅的手心上。

難不成被聽到了?

.

瓊林宴後,魏承也不得歇。

前兩日的酒氣好似還未消散,又與榜眼探花等一甲進士吃了一場酒,他們同批入翰林,自是要結交一番;宋子明沒有考上庶吉士,被派官到戶部暫做候補,雖說現在並無官職,可好歹是留在了京城,日後的前途不會差。

孫覽師兄被派官到南方平州下頭的縣城做知縣,平州富饒,下頭的縣城也窮不哪裡去,於是魏家兄弟與他們也聚了一次;之後的邀約紛紛,魏承也不能全部推拒,撿了幾張翰林院的帖子應邀……

七日後,魏承上朝。

此時天還未亮,府中燈火通明,僕從婆子各司其職,忙碌起來。

魏渝更是早早就來到哥哥房裡。

魏承正在系腰帶,回首見著他只著薄薄裡衣,忙展開床上疊好的被子將他裹了起來。

早晚還是有些涼氣。

魏渝裹著滿是哥哥味道的被子,眼睛亮亮的:「我先前說錯了,我不是喜歡瞧哥哥穿紅,是哥哥穿什麼顏色的衣裳,我都喜歡。」

魏承本就生了一副清冷面相,如今頭戴長翅烏紗帽,身穿石青白雉官袍,更襯得他英俊肅謹,身姿雅正。

魏承聞言唇角微揚,抬手輕彈了下他的腦門:「時辰還早,回去睡。」

「我想在哥哥這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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