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端閔沉默地看了一眼祈懷月,又忍不住沉默地看了一眼觀淵劍尊。
他好像回想起劍尊給他的異樣感像什麼了,以前他同一位師姐練劍,應邀參加師姐晉升的宴會時,似乎……師姐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師伯,對他也是如同看著不問自來的登徒子一樣橫眉冷目,就差直接動手,將他逐出宴會。
所以,祈道友的師尊,也是將他看成是居心叵測的登徒子了嗎?
謝端閔似乎理解了一切,又覺得其中隱隱透露出讓他不理解的內容。
但如果將祈道友看成是需要他謹守大防的異性修者,將尊上看成是愛護孩子的父親,謝端閔依稀有了一點對待劍尊的把握。
「劍尊輩分在我之上,容我托大,祈道友不如以後喊我師兄吧。」
祈懷月鬆了一口氣,比起這些跨輩分的師叔,師兄這個稱呼他還能接受一點。
祈懷月從善如流地改道,「師兄。」
第88章
果真如謝端閔所料,當祈懷月毫無異議地改稱呼他為師兄後,觀淵劍尊身上可怖的危險感大大減少。
謝端閔趁熱打鐵,趁機再提出了剛剛的請求。
然而這一次,觀淵劍尊視他如無物般,冷淡抬眸。
「你有何事與懷月相商,不可讓旁人聽聞?」
謝端閔在宗門中一向是尊師重道,恪守門規的弟子,聽見觀淵劍尊仍是明晃晃逐客的這番話,他不敢再多言,只能訥訥地應了一聲,拜辭之後走向了房門。
走出房門的最後一刻,謝端閔猶豫著,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祈懷月。
少年對著觀淵劍尊笑靨如花,然後背在身後的手,卻輕輕捏著他初次見面時給祈懷月的傳信靈鶴,仿佛安慰般朝他輕搖了搖。
——謝端閔,靈鶴聯繫呀!
謝端閔仿佛能聽到少年靈動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克制不住唇邊的笑意,這一次終於沒有過多失望地離開了房間。
然而當房門關上後,祈懷月突然覺得腰身被一股力量用力一抱,諸承淵的身影不知何時沉沉覆下。
諸承淵拿走了祈懷月手中的靈鶴,放到心虛的少年人面前,沉冷如黑淵般的瞳眸倒映著祈懷月宛如做小動作被抓包的慌張面容。
祈懷月心虛得站直身體,腦子裡立刻開始打和師尊道歉的草稿。
他其實能感覺到,師尊不喜歡他和謝端閔過多來往。
前世他對師尊冷淡,師尊沒有表現出來,或者是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然而重來的一世,師尊對謝端閔與謝越和兩人的惡感,都表現得格外明顯。
剛剛他背著師尊拿出謝端閔的靈鶴暗示謝端閔,被師尊發現,是不是惹到師尊生氣了?
祈懷月惴惴不安間,卻聽到諸承淵沉沉開口。
「懷月,你可會覺得……我不配為你的師尊?」
祈懷月:???
發生了什麼?
剛剛不是他被師尊抓包了嗎?為什麼師尊會問出不可思議的問題?
然而對上師尊冰冷壓抑,格外有壓迫感的的沉色眼眸。祈懷月能感覺到,師尊竟然是認真地問出這個問題。
祈懷月真的慌了,前世看見師尊殘魂消散的ptsd發作,他下意識如同八爪魚緊緊抱住師尊的腰身,格外認真而迫切地強調道。
「怎麼會呢?師尊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只有我配不上……」
諸承淵的喉結微微滾動,在小弟子誠摯澄淨的眼眸注視中,他竟有一剎那微微動搖。
若他能如同修真界中最尋常不過的師者一般,做一個小弟子眼中的好師尊,任由少年人闖蕩道途,任由祈懷月結交想要的好友,甚至到最後……欣慰注視少年人尋到鍾情道侶……
「師尊,你怎麼了?」
看見諸承淵面色一剎那冰冷煞白,祈懷月下意識地喊道。
然而諸承淵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男人的神色看似恢復以往的冷淡自若,然而眸底的沉色更暗了幾分。
他,果然還是做不到——守住師徒之間的界限,放手讓祈懷月得到少年應有的自由。
因為,僅僅是這樣在幾步之遙的位置,注視著祈懷月,就已經讓他無法克制將少年擁入懷中的渴望。
即使是有阻攔著他,讓他不能飛升的心魔之誓,橫隔在他與祈懷月之間,到了此刻,諸承淵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認為這道誓言能阻隔得了他心中搖搖欲墜,即將沖潰理智的惡念。
諸承淵的聲音仿佛一如往常般冷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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