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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擁緊她,在她耳邊輕聲告訴她:「許立帷被送進了手術室,已經在進行手術。我找了申南城最好的醫生,在手術開始前,主刀醫生已換人。如今在裡面的,是申南城醫學界實力最強的醫療團隊。韋蕎,你相信我,好嗎?」

走廊窗戶未關,凌晨一陣穿堂風,將噩夢暫停。

她一身狼狽,活像一個死裡逃生的失敗者。繃帶止血尚有血跡滲出,心裡的傷口那麼深,血淋淋噴涌,如何止得住?

大一那年,她和許立帷去看電影。屏幕上,史匹柏用一部《侏羅紀公園》橫掃全球觀眾。許立帷忽然明白,向來對娛樂活動興致缺缺的韋蕎,為什麼今晚會為一部電影隆重赴約。

「這部電影裡有世界級的度假區概念。」

電影結束,她罕見地未從情緒及時抽身,同許立帷在快餐店吃晚飯。也就是在那一天,韋蕎對許立帷正式宣告她的理想。

「看見剛才的電影裡,度假區IP運營模式的重要性了嗎?」

她像是說給他聽,又像說給自己聽:「未來,道森會超越。」

可樂喝了一半,她放下,對他一笑,「許立帷,我們一起。」

那一雙發亮的眼睛,燙得許立帷胸膛一熱。

人間無趣,有人同行,比理想更重要。

就在那天,許立帷輕輕「嗯」了一聲,從此赴約,再沒有離開她。

「他是為了救我。」

韋蕎捂住臉,淚水從指縫奔涌。這一天她真的後悔了,這些年不該執著行事,將許立帷拖下水。

「他將我推出去,自己才沒有來得及跑出來。」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一一被火傷害。先是岑銘,再是許立帷。岑銘的左臂燒傷,燒得她多年未好,心裡總是缺了一塊,一碰就碎。如今許立帷為她,同樣生死未卜,她要如何再能好起來?

「岑璋。」

韋蕎閉上眼,眼淚洶湧:「你救救他,救救我最好的朋友——」

****

韋蕎情緒不穩,注射鎮定劑後終於沉沉睡著。

隔日拂曉,手術室燈滅,許立帷被直接推入重症監護室。

主刀醫生潘永年對岑璋交代,將話說得很隱晦:「許先生後背大面積燒傷,尚未度過危險期。」

岑璋臉色一變,正色要求:「請務必救他,許立帷不能有事。」

「這個自然。」潘永年道:「岑董親自開口,我們一定盡全力。但,許先生傷得太重,實在是險,還是要靠他自身意志。」

「許立帷的意志不會有問題,他沒那麼軟弱。」

岑璋篤定地,再次要求:「這個人很重要,一定要把他救回來,拜託了。」

潘永年點頭:「好,我知道。」

韋蕎的狀況也不太好。

她受爆炸餘震衝擊,確診腦震盪。住院一個月,每日昏沉得厲害。有時難得清醒,想下床走走,立刻嘔吐不止。醫生告訴岑璋,這是腦震盪的後遺症,她不能有任何活動,短期內只能以靜養為主。

但,道森執行長的重責壓在韋蕎身上,如何能靜養?

媒體無孔不入,深挖道森凌晨突發事件真相。對世界級的度假區業態而言,安全管理永遠是風控第一要義。就像韋蕎說的,道森安全問題只能是零,否則,道森將萬劫不復。韋蕎在隔離事件後對道森風險預警體系進行了全面升級,始終將新場館置於隔絕外界的內測狀態。媒體圍追堵截,也只能捕風捉影。

外界喧鬧,被岑璋一力擋在醫院之外。

有記者在醫院門口蹲守,黃揚遵照岑璋指示,遞上兩樣東西。一件,是律師函;另一件,是紅包。黃揚右手掂一掂,沉甸甸,可見紅包內金額十分可觀。他將岑璋的態度傳達得很到位:要麼,繼續蹲守,法庭上見;要麼,拿錢走人,各自發財。

記者不約而同選擇後者。

現如今,給誰打工不是打工?人要活,飯要吃,錢要有,岑董給錢爽快,一樣是為人辦事。何況,今盞國際銀行的律師團聲名赫赫,放眼申南城名利場,都無人敢公然對抗。

當日,岑璋致電媒體高層。申南城就那麼大,媒體話語權掌握在誰手裡,岑璋一清二楚。幾句話,將立場擺上檯面:繼續為流量推波助瀾,就是與韋蕎為敵;與韋蕎為敵,就是與今盞國際銀行為敵。傳媒大佬最懂隔盞聽音,既然岑璋下場,這個面子當然要給。

深夜,韋蕎藥效褪去,緩緩轉醒。

岑璋扶住她,靠著床頭坐起來。聽她說餓,岑璋讓她稍等,五分鐘後隨即有人推著餐車進來。南瓜粥,鯽魚湯,雞蛋羹,都是醫生囑咐的半流質食物。韋蕎有了些胃口,吃得慢,還是吃完了,岑璋不由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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