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雌蟲從空中墜落。蟲族霎時間停止攻擊,如無頭蒼蠅一般陣腳大亂。
越來越多的隊員從洞口跑出來,對著失去秩序的蟲群一陣掃射,數不清的飛蟲應聲擊落,很快就潰不成軍。
變異的巨蟲在射出那根灌滿毒液的尾針之後,已經斃命,陸征抱著白榆的手驀然鬆開,身體倒向一旁。
「陸隊…陸征!」白榆瞳孔壓得極緊,用最快的速度解下他的面罩。
劇毒的尾針刺穿了陸征的肩胛,短短几秒之內,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嘶啞的呼吸哽在喉間,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陸征劇烈痙攣著,眼眸失焦。
「——陸征!」
白榆霎時間頭腦一片空白,幾秒過後凝固的空氣才重新流動,腳步聲如潮水般紛至沓來。
「腎上腺素,快!」他被一把推開,隨隊的隊醫立即打開急救箱。
直升機在頭頂上放盤旋轟鳴。
「血壓八十、四十五,血氧飽和度81%,再快一點!立刻聯繫醫院!」
擔架車的鐵輪滾過冰冷的地面,急救室的門被重重闔上。白榆茫然地追了幾步,忽然生生剎住,站在醫院過道里。
周圍擠滿了人,駐城部隊的魏嵐聞訊趕到,二組的其他隊員陸陸續續沖了進來。
「裡面情況怎麼樣?」喬揚一把抓住從急救室送藥出來的醫生。
白榆剛來衛城還不知道,但其他人卻清楚得很。那蟲尾針上的刺劇毒無比,凡是中毒者生還機率不到三分之一,隊裡已有十幾名隊員死於毒針之下。
醫生面露難色:「我們對這類異種還沒有針對性的抗毒劑,能不能熬過去,得看個人體質。」
「陸隊他身體素質一向很好,之前也有人中毒活下來了,應該會沒事吧?」
「這不好說。」醫生如實道:「這與身體素質關係不大,中毒引起的過敏性反應每個人都可能不一樣。」
「能不能用血清?」魏嵐反問:「不是有好幾個中毒後倖存還在住院的人嗎?」
醫生搖頭:「抗體的產生需要時間,他們前幾天才中毒,現在根本沒有足夠滴度的抗體。」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喬揚緊緊攥住醫生的胳膊,急得連聲音都變了調。
「抗體……」,白榆在恍惚中驀然反應過來,撥開人群上前:「能不能,提取我的血清試試?」
「你的血清?」醫生有些疑惑。
情況危急,白榆顧不得隱瞞:「我曾經歷過上百種毒劑的試驗,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能否提取出對他有用的血清?」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心裡一驚。
喬揚是知道白榆底細的,此時也終於跟著反應過來,「對對,要不先提取一管看看,多一種法子試試也好。」
「好吧,那你跟我來。」醫生思忖片刻,帶白榆進了採血室。
許是體質原因,也可能是那管血清的作用,到了晚間,陸征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被從急救室推進了加護病房,大家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夜裡的醫院依舊燈火通明,白榆穿著那身血跡斑斑的防護服,坐在長椅上不肯離開。
牆上的掛鍾指向凌晨1點,會診的醫生們做完最後一次檢查後終於走出病房,鬆了一口氣。
「你們再去其他病房看看。」為首的那名主任醫生摘下口罩,對其他人囑咐。
「你是陸隊手下的?怎麼還在這兒?」他目光一瞥,注意到了仍然坐在長椅上的白榆。
「你沒事吧?」主任瞅了一眼他蒼白的面色:「你也受傷了?」
「哦,就是他提供的血清。」抽血的那名醫生認出他來,蹙了蹙眉:「你肩上有傷怎麼還不去治?」
「我沒事,一會兒就去。」白榆神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頓了頓終於問出了憋在心裡的那句話。「陸隊,他怎麼樣了?」
「他已經沒事了,各項指標趨於平穩,再休息幾天就能恢復。你想進去看看嗎?」
「那就好」,白榆長出一口氣,極度繃緊的神經此刻終於放鬆下來,垂下眸子道:「我不進去了。」
他說完站起身,在醫生們略帶詫異的目光中,向病區外走去。
水頭嘩嘩流出的冷水拍打在面頰上,白榆反鎖上衛生間的門,這才脫下了外層厚重的防護服。貼身的灰色迷彩服上,右肩位置已經有血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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