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個珍惜自己雌父,不惜為自己的雌父改變世界的幼崽,則是另當別論了。」
年長的雌蟲緩緩直起身子,再次上下打量了胖乎乎的四頭身幼崽一遍:
「你這模樣很可愛,在你雌父懷裡的模樣更可愛。你讓我知道了,這個種族並不是全無希望,你口中的珍視,勝過所有雄蟲千萬字的恩寵。是的,我是因為你對你雌父說的話改變了態度。我年紀不小了,即便我是個d級雌蟲,信息素匱乏症也在慢慢毀壞我的智慧,或許我還有幾十年可活,但這個社會不會容納一個年老、無用又失去機敏頭腦的雌蟲。」
「所以,我決定賭一把。這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的雌父,埃德溫。他是阿克斯最喜歡的部下,一直都是。」
雄蟲崽面色一凜,輕聲問道:「阿克斯元帥是您之前的實驗體,他最後怎麼樣了?我雌父一直無法釋懷,他...很在乎阿克斯元帥。」
「哼,他當然應該在乎,他曾是阿克斯的驕傲。」克里森的面容漸漸冷了下來,柔光緩緩從他瘦削的顴骨上褪去:
「阿克斯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皇族的秘密實驗室,這是我唯一知道的消息。他的翅翼被教廷生剝,當然,這件事你們也知道了。皇宮拼命壓制那場慶典鬧劇,但是卻還是有風聲流出來。」
克里森意興闌珊,雖然沒有掛掉視訊,卻已經開始敲打光腦,沉浸入整理實驗數據里,而塞拉的心卻懸著,他知道克里森作為天才,又經歷了那麼多打壓,性格上多少有些怪癖,他趁著話題還未過去連忙問道:
「阿克斯當年是以成為『曙光』褻神者而被處決,埃德溫說過他是參加了什麼基因實驗,探索雌蟲和亞雌的基因和病症。他也是唯一一個2s級別的雌蟲,但在未被標記的情況下平安活到32歲還保持戰力,是不是?他是你的實驗體,克里森教授,您對他的情況知道多少?為什麼他能逃過雄蟲信息素匱乏症,而埃德溫作為2s級別的雌蟲卻不行?」
塞拉捏緊了小拳頭,儘量壓抑自己聲音中的急迫,可是那些急迫卻還是像雨水一樣滲了出來:
「如您所見,我很在乎我的雌父,為了他的康復,我會做一切,而您還沒有給我治療埃德溫的方案。您先前不信任我,我能理解,如今我們解開誤會,您有什麼醫療方案,請務必要講出來。我傾盡全力,必將報答。」
克里森的臉色呈現一種石膏版的青白色,他轉過臉,直視急迫懇切的塞拉許久,才緩緩說道:
「沒有。就如我之前所說的,沒有。你可以將此作為雌蟲和亞雌被母神拋棄的鐵證,證明我們是天生低劣的玩意兒,隨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曙光選基因研究這條路來挽救雌蟲和亞雌,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第29章
「您是什麼意思?」塞拉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可是阿克斯元帥他明明違背了——」
「阿克斯在未經標記的情況下, 私自注射了雄蟲信息素,這是他維持戰力的原因。」
克里森直視塞拉,面色陰沉:「而那給了他買了七年左右的時間, 七年的理智,七年的戰鬥力, 七年對帝國軍隊的庇護。在通過那場演講, 向教廷和皇室自首前,他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裡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崩裂。」
「而我們盜竊雄蟲信息素的行為也已經被發現, 阿克斯親臨戰場的最後幾日,他走過了尋常雌蟲幾年被信息素匱乏症折磨的過程, 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無想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最終他也選擇了用一種可笑的方式結束了一切,宣告曙光計劃最終的失敗。」
「最後的幾日, 他每時每刻都想匍匐在那個他根本沒見過的,被迫為他提供信息素的雄蟲腳下, 他每時每刻都想要哀求, 他撕碎了自己的身體很多次,忍住那種痛苦。」
「所以他對那些軍雌,對那些亞雌說出那句, 蟲母不會眷顧我們。這句話是他用所有的努力和掙扎驗證過的, 他走過地獄的烈焰, 榮耀殿沒有對他敞開大門, 沒有對任何雌蟲和亞雌網開一面。」
「我們沒有耍小聰明的餘地, 沒有全身而退的捷徑,所以即便公爵問我再多次,我還是會說, 沒有。」
塞拉靜靜看著克里森的電子虛影,即便對方臉上沒有露出沉痛或者絕望的神色,反而是一臉無所謂的陰鬱,塞拉還是感受到層層疊疊的陰雲密不透風地碾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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