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的聲音帶著低沉的迴響,無形的力量在迅速聚集,像一場即將到來的,橫穿宇宙的粒子風暴。大多數反叛軍都低下了頭,即便是方才最為桀驁憤怒的蟲——凝視深淵需要悍不畏死的勇氣,而膽怯是難以隱藏的本能反應。
「你們怎麼評判我的淺薄是你們的自由。但埃德溫是你們的同胞,他也在為他的同胞作戰,不比你們低劣。你們按計劃撤退,而我會留下,和他在一起。你們是對的,這場革命不應該被撲滅得如此草率。」
「塞拉,你太不理智了,離開了戰艦的保護,你會死。」克里森作為唯一敢於直視塞拉的蟲族,聲音明顯低沉下來,而塞拉卻無法在顧及更多了。太多的焦灼讓他撕心裂肺得疼痛,流逝的分秒如同催命的惡鬼,將他的理智啃噬殆盡。
他想尖嘯,想吶喊。他做錯了事,而埃德溫卻承擔了後果,這太不公平——他不該受到自己同胞的誤解甚至憎恨,他們憑什麼呢?他們怎麼能放棄埃德溫!
「他的血脈里流淌著你們的血,」他的聲音在深淵中迴蕩:「我引導和參與這場革命,是為了埃德溫;母神為你們指引方向的歌聲,是為了埃德溫,你們中的大多數之所以能活到親自加入革命,是因為埃德溫和其他軍雌在用生命拼殺,庇護他們的同胞!」
「即使是現在,他仍在保護他的同胞!你們說他殺戮有罪,可是他的殺戮是為了保護,他承受罪名是因為他從來都在保護他的同胞!你們曾經都是他保護的對象,你們怎麼能忘記?」
「我不關心你們怎麼看待我,不稱職的神子、德不配位的雄蟲或者一個情緒化的蠢材。你們怎麼看待雄蟲,我也不在乎,我在這裡是為了他,而如今我也會獨自終結這一切。他身上所有的命債,歸我來還,直到我的生命結束。他沒有錯,教授,您了解埃德溫,你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對阿克斯元帥的承諾——您不能放棄他。」
塞拉的聲音落下,他的身體脫離了戰艦重力設置,漂浮起來。他忍住用精神觸鬚撕裂飛艇的衝動,再次靠近了艙門,而克里森沉默片刻,讓開了路:
「穿上戰甲。」
這是他對塞拉說的最後一句話。反叛軍根本沒有為雄蟲設計的戰甲,因為以雄蟲的纖弱體質,根本不可能在太空環境中作戰,一套雌蟲的戰甲在磁力的作用下勉強包裹住了塞拉的身體,遮住了他異化的面容。
艙門剛剛打開,宇宙之中呼嘯的罡風和粒子炮的能量波就呼嘯而至,讓所有蟲族本能地呼吸一滯。
「冕下,」反叛軍高層中一位將領說道:「我曾在第一軍服役過,您說的對,我受過上將的恩惠。我會帶領我的部隊跟隨您,勸阻上將。」
塞拉的身體突然一頓。他側過身看了克里森一眼,而對方只是緩緩說道:
「無戰鬥力者有序通過蟲洞撤退,軍隊停留待命,守住陣線。」
克里森的目光落在塞拉身上,再次開口:「想要追隨塞拉指揮官,幫助第四軍和埃德溫上將的,我不會阻攔。」
塞拉雙拳握緊,他跨出了第一道艙門,而他身後,又有幾個反叛軍的將領跟了上來,隱約間,塞拉聽得到他們的嘟囔:
「真是異想天開...他一個雄蟲,還不是要我們保護他?」
「作為神子,他的能力應該很強吧?」
「很強也是個雄蟲。埃德溫上將是可惜了,他應該早就加入我們,現在誰能對付得了2s級的軍雌?」
「都閉嘴吧,黎明不能怯戰,他一個雄蟲都不怕,我們更不能怕。」
塞拉沒有理會他們,他毫不猶豫地踏出艙門,縱身躍入宇宙之中。他身後的反叛軍紛紛張開了翅翼,許多雌蟲伸出手卻拉他,可是卻發現塞拉竟然在宇宙之中如履平地。
古怪的是,他並沒有翅翼,沒有能量推動他。相反,他只是違反了任何物理原則,突兀又古怪地出現在了宇宙之中,仿佛和這片宇宙融為一體。
方才還紛紛擾擾的質疑聲低了下去,不多時,幾個小型飛艇聚集在四周拱衛塞拉,最先開口表達對埃德溫感激的將領詢問道:
「指揮官冕下,防衛隊集結完畢,共六支部隊708,147隻雌蟲。反攻部由我帶領,共13,273隻高等雌蟲,請您下令。」
「防衛隊兵分兩路包抄第四軍,繼續嘗試聯絡第四軍如今的指揮官。在埃德溫進攻之後,指揮官應當是中將凱恩。聯絡他,並嘗試削弱第四軍與蟲洞之間的防禦,觀測第四軍動向。」
「可是,若是——」將領遲疑,顯然,即便他們決定聽從塞拉的指揮,他們仍然不信任對他們發起猛攻的第四軍,而塞拉卻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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