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畫面是虛焦,或者過曝,或者偏色,這來自於她對手中機器的使用不熟練,比如還不會測光,還不會調整白平衡,還沒有很熟練地平衡光圈、快門和感光度。
但,所有構圖都是一等一的。
「廣角太廣了。」少薇雙目很專注地粘在屏幕上,一張張地瀏覽,「攝取的畫幅太廣,信息量態度,物體人物和環境的關係有太多組。」她微微抬頭,從剛才行雲流水的分析中退回到小心翼翼狀態:「你覺得呢?」
陳寧霄跟她對視,張口,一字一句:「從現在起,你應該有這個意識——你才是這個空間裡,最會拍照最懂攝影的人。」
她臉上的神采,如山嵐霧靄散開,露出青松疊翠的清透本質。
就這樣刪了半個小時,留下來十三張照片。對於新手來說,既過於克制,也過於自我苛刻。
已是凌晨兩點,兩人互道晚安。陳寧霄走進房間的第一步就是脫衣服洗澡。走進浴室時,腳步微微停頓,繼而彎腰,撿起了一件純白色、中心帶一個小小蝴蝶結的——
文胸。
與此同時。
電話震響,喬勻星來電。
國內時間早上九點。
這個時間點的假期,通常喬勻星才剛過完夜生活吃完早飯。
陳寧霄一手拎起少女的私密衣物,緩了緩呼吸,右滑接聽,聲音如常慵懶低沉:「餵。」
喬勻星的聲音,顯然鼻尖發緊——
「陳佳威,進ICU了。」
第48章
ICU病房有嚴格的探視時間,目前正在封閉期,家屬和朋友都只能在走廊上。
喬勻星渾身亂糟糟,顯然是隨手套的T恤短褲,腳上還是雙拖鞋。一旁,曲天歌和其他幾個朋友正在安撫陳佳威父母。
「他最近交了什麼壞朋友,還是得罪了人?」父母問這批跟兒子最親密的朋友。
陳佳威是硬生生被毆打進重症病房的,左腿和右手骨折,腦部受外部衝擊嚴重,兩老幾乎不敢認。難以想像要不是校保安剛好巡邏至此,後果會如何。
2012年,大街小巷還沒有如此普遍抬頭即見的攝像頭,除了主體建築和行車主幹道外,頤大還有多處未被監控覆蓋,尤其是南校區宿舍區後正在大興土木,連路燈的電纜都被挖斷了,女孩子晚上不結伴根本不敢走。陳佳威就是在這裡出的事。正值暑假,校安保部本來就調整了排班計劃,出了這事直呼倒霉。
而且陳佳威是伊萊恩學院的,這學院本來就被頤大當外姓子,有惡性事件第一反應向來是切割。面對父母和警察,院裡自然配合,但多嘴了一句:「這不暑假嗎,平時逃課都來不及,這會兒怎麼想起來學校了?」陳母激動地大鬧了一場。
曲天歌和幾個朋友面面相覷:「沒聽說呀。」
她是個敢講話的,問:「阿姨查查他的帳戶呢,看看有沒有大額資金往來,別是借貸或者賭球了。」
陳父臉色當即掛了下來。
喬勻星打完電話剛好聽到這一句,把曲天歌胳膊拉了拉,對兩位長輩說:「天歌的意思是同學間就算有矛盾也不至於下這種手。」
「那他最近交什么女朋友沒有?」陳母問。
曲天歌愣了一下,答道:「沒有。是在追一個同學,但還沒下文呢。」
陳母忙問:「什麼同學?來了嗎?」
「沒,本部文學院的,挺好一姑娘。」
這算不上線索,陳母臉色露出失望表情。
幾個朋友出了醫院,都一臉的愁雲慘澹。
「陳寧霄怎麼說?」曲天歌問。
「他能怎麼說?人剛到巴塞隆納,能比我們多知道什麼。」喬勻星在花壇沿蹲下身,「他說他會給他大伯打個電話。」
有這層關係,校方和院方至少會更重視,不至於拿息事寧人的態度來對陳父陳母。
「少薇呢,你聯繫了沒。」
喬勻星抬著頭:「你剛剛不是還撇了她的關係。」
「兩回事。陳佳威都這樣了,她不得慰問下?」曲天歌說著,拿起手機,「算了,我自己打。」
少薇晚。
上給陳寧霄打了電話後便被欠費停機了,處於失聯狀態。曲天歌契而不舍地撥了兩輪,皺眉看手機:「她怎麼也聯繫不上?」
要聯繫少薇很簡單,兩人跟其他朋友道別,決定去蔣凡家的便利店直接找人。
「陳佳威對她挺上心的,不是連護身符都送了嗎,她下午要能探視,讓他聽聽自己聲音,說不定有效果呢。」曲天歌說了自己的盤算,喬勻星覺得有點道理。
之前聽蔣凡說過,假期時少薇站白班,現在應該在店裡。
聽聞了這件事的蔣凡也趕了過來,到店一問才知道,少薇請了十天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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