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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呸,她想什麼呢!

關月鳶暗啐了自己一聲,小臉一紅,匆匆底下腦袋道:「對不起,都怪我任性,才害你成了這個樣子。」

她說完,空氣再次安靜了片刻,緊接著她聽見少年嗓音緩緩,「你過來。」

關月鳶頭腦空白了一瞬,呆呆上前了幾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少年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手上的薄繭。

「還疼嗎?」

「不……不疼。」她結巴道。

兩人如今離得近極了,關月鳶甚至能看到長陵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忽然,少年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了笑來。

「若不是你,我可能在山上就被歹人捉住了,還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客氣!」關月鳶也下意識揚起笑臉,只不過略微有些拘謹,竟顯得有了幾分嫻靜淑女的氣質。

在家拘了兩日,倒是變得沉穩了,可也沒了之前的活潑。

總歸有他護著,鬧騰點也罷。

薛岫白收回手,緩緩靠回墊子上,垂下眼正待開口,這時,李同光敲門將一碗中藥送了進來。

「小侯爺,皇上叫奴才來給您送藥。」

說罷,將一碗黑糊糊的藥放在了床邊的案幾之上。

「先放著,我一會兒喝。」薛岫白看見了裝藥的碗,眼角抽了抽,不動聲色的對李同光說。

那碗海量,上寬下窄足足用兩隻手才能捧起來,不像是碗倒像是盆。

這可比太子殿下喝的,還要唬人多了!

卻不想,李同光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恭敬開口,「這是奴專門晾溫了才拿過來的,太子殿下說了,要親眼看著小侯爺喝乾淨才能離開。」

薛岫白太陽穴抽了兩下,表情一下子不淡定了,他還想再說些什麼,試圖拒絕這碗藥。

一旁關月鳶見他不想喝藥,也急了,「長陵要喝藥,才能好得快!」

說著,她親自端過藥碗,眼巴巴捧到他面前,「快喝吧,你傷得這般重,若是不喝,留下後遺症可怎麼好。」

迫在眉睫,又不能說出來心裡的苦,薛岫白只好端起藥碗試探性的喝了。

咕咚咕咚的就是幾口,入口苦澀,可藥量卻不見下降。

薛岫白抬眼看見面前二人帶著關切的眼神,又喝了兩口,依舊只淺淺的下去了一層,忍不住嘆了聲氣。

「可是苦著了?」關月鳶這才想起來自己隨身的荷包里似乎帶了杏干。

這杏干一看就是李秀娘的手藝,一杏子分三瓣裹上糖粉再曬乾,入口便是香甜。

薛岫白剛將藥喝完,嘴中就被人眼疾手快塞了一塊杏干。

他動作微微一頓,才慢慢咀嚼起杏乾的滋味來。

他一向不愛吃甜,可今日這杏乾的味道,他卻覺得甜得恰到好處,足以回味一天。

「既然小侯爺將藥喝完了,奴這就去復命了。」

李同光含笑退下,走至門口時,聽到關月鳶小聲感嘆了一句,「皇上對長陵可真好!」

薛岫白自然也挺得清楚,不用旁人說,他心裡也知。

今日他剛一甦醒,便察覺到這屋子的布置像是格外用了心。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奉平殿的意義,但別人可都知曉,連后妃都不能踏入的大殿,宣帝直接開闢出來一間修養身心的臥室,擺件有些是幼時他在宮中的玩物,有些卻是出自長公主府中的老物事。

譬如掛在牆上的那柄小木劍,是他幼時練武的央著他皇伯伯送他的,乃宣帝親手所刻,木柄上的紅線則是長公主親自系上的,這樣想來他兒時也曾幸福過的……

少年想著,目光不由投向窗棱之外的天空,他的思維忽然跳躍了幾分,記得數年前,宣帝曾在他面前說過:長陵貴不可言,可比肩皇子。

現在想來,或許他的親生父親,已眼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世上,除了長公主,對他第二好的人,便是皇上了……

這般想來,太子殿下平日也對他極好,因著皇上偏愛,他與那幾位皇子,哪個不是從小一起玩鬧著長大,後來回了寧遠侯府,因著與皇子來往過密,不討侯夫人的喜歡,漸漸便少了來往。

可如今想來,自己真是蠢笨得可以!

既然如此,無論皇上因何緣由任他流落在外。

他困於寧遠侯府的親緣,該做個了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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